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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月堯在清涼殿中，由宮女們精心地照料着。

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與好友再見面，可不料一連數日，除了偶爾前來探望的衛子夫之外，她所能見的，卻隻有清涼殿中奉命前來照料她的宮女以及太醫。

也許是有意為之，這裡徹底隔絕了前朝的消息。一切都是如此惬意祥和，一團花團錦簇，其樂融融。

關月堯常年習武，體質本就好于尋常人。在劉徹的授意之下，上好的傷藥與補品也都毫不吝啬地被送到了關月堯的榻前。

在宮中過了大個來月與世隔絕的生活，關月堯的傷勢也好了大半，雖仍有些行動不便，但已經能夠在清涼殿裡自由的行走了。

“阿堯恢複的果然不錯，看來不日便能痊愈了。”

這日衛美人挺着大肚子，在衛長公主的陪伴下，來到了關月堯居住的偏殿裡探病。眼見便要臨盆，衛美人隻有在極偶爾的時候才會踏足這個距離主殿有些遙遠的偏殿。

反而是在清涼殿陪伴母親待産的衛長公主，大概是因為好奇的緣故，每日裡總會來這兒坐上一會，與關月堯聊上幾句。

漸漸的兩人熟識了起來，都覺得對方是個頗聊得來的朋友。

“衛美人，您怎麼來了？”關月堯才穿好了衣服，受到傷處的牽制，正在動作有些笨拙地吃着早餐。

“昨日聽衛長說你已經好了許多，我想着也許久不曾來探望你了，便來了。你今日感覺如何？可有好有些？”

此時的衛子夫依舊是那副溫柔可親的模樣，讓關月堯見了也不由想要親近她。

“阿堯，你真的是女子嗎？我怎麼一點兒也瞧不出來呢？”這時衛長歪着腦袋，好奇地注視着關月堯。

前些時日傷還未愈，關月堯總是躺在榻上，即便偶爾起身也是一副随意的模樣。

可今日，已經能夠起身的關月堯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自己所熟悉的男裝，随意紮了個馬尾。這樣的打扮，若是放在以前衆人都以為關月堯是個男子時也隻覺得尋常。

可如今，知道了她的真實性别，在看她此時的模樣卻感到有些許的怪異。

也許是在軍中曆練的久了，關月堯臉上的肌膚遠不及這些深宮中的貴女們嬌嫩，甚至還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若是不笑時，目光裡也總是似有意似無意地露出一抹淩厲的神色。

如今在穿上這一身男裝，越發顯得男女莫辨了。

“回禀公主，臣這樣穿着習慣了，何況行動也方便些。”關月堯笑了笑，有些不以為意地答道。

衛長的性情随了自己的母親，十分的随和溫柔，聽了關月堯如此回話也不惱，反而頗有些羨慕地說道：“其實我也想試試這男裝穿在身上是什麼感覺呢……”

“衛長，不可以放肆。”衛子夫柔聲呵斥了女兒這有些出格的想法，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了關月堯。

“說起來，我還不曾見過阿堯作女子的裝扮是什麼模樣呢，左右今日無事，不如阿堯你去換身女裝來，也讓我們瞧瞧。否則光這樣看着，可真是想象不出你穿女裝是怎樣一番模樣呢！”

衛少兒說到此處，似乎覺得這個提議十分有趣，不由得掩唇輕聲笑了起來。

衛長與周圍的宮女們對于這個提議也都頗為期待，衛長更是自告奮勇地走上前來指揮着侍女們翻箱倒櫃地找起了關月堯能穿的衣服來。

“不如就去取我先前新制的衣服的，反正也是顯懷前做的，如今都穿不了了。我看阿堯與我身量相似，想必是能穿的。”

“哎，阿娘我記得您那套衣服是缥色的吧，那倒不如将父皇賞我那套玉石的簪子拿來給阿堯搭配試試呢！”衛長興高采烈地應和着母親。

所有的人都是一副興緻盎然的模樣，除了欲言又止站在殿中有些無所适從的關月堯。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似的，毫無半點自由可言。

可她卻又不願承認，在内心的深處，仍有一絲期待。她在期待着，那樣漂亮的衣裙與首飾穿戴在自己的身上，究竟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