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我聲音嚴肅,意識到了什麼,慢慢地止住了笑聲,從兜裡拿出了打火機。
“打火。”我指揮他。
此時此刻,我老爸站在我後面,我們兩個面容嚴肅地看着他。
他點了火。
72.
在他身後是鋪天蓋地的黑色,迪克一個人站在原地,手裡舉着一個火苗微弱的打火機。
這些黑色看起來像是發絲,還在滴着水,我一瞬間就想到了剛剛說過的禁婆,心說不會這麼倒黴吧?
這個東西就像是被迪克手上這一絲炎熱驚到了,雖然張牙舞爪蠢蠢欲動,但并沒有更進一步。
我也拿出了打火機點着,我老爸往這個打火機上粘了一個小小的像是紐扣一樣的東西。
然後我對着迪克做了個“往前跑”的口型。
電光石火之間,我手上的打火機往迪克身後丢,迪克往我們這邊沖過來。
緊随其後的發絲被空中劃過的火苗點燃,發絲惱羞成怒一把吞并了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苗堅持不了多久,頭發繼續往前撲。
從那邊跑過來的迪克是離頭發最近的,他率先被頭發纏住了。
迪克用手裡動打火機去燒這些頭發,可是鋪天蓋地的頭發比他的速度快上不少,他手裡的打火機一下子就被這些頭發甩開了。
我和我老爸一起伸手去拽迪克,憑借着一身蠻力,我們勉強把他往外拽出來了一點。
但是頭發又順着我的手往我身上纏,我隻能讓迪克注意一點别被頭發鑽進口鼻。
我老爸從包裡掏出了一個火折子,火折子的火焰大了不少,這些頭發很快就被燒掉了,迪克也終于從窒息邊緣解救了出來。
在這些頭發試圖再纏上來的時候,一聲悶響從後面的頭發裡傳來,緊接着一聲怪叫就傳了出來,空氣中出現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種香味我聞過,是禁婆香,可以安神。
在黑市上賣得很貴,據說是禁婆的骨頭制作的。
看來黑市的商販不是為了哄擡物價編的。
頭發被燒斷了,一大團一大團地往下掉,一個慘白的人影在頭發中一閃而過,頭發慢慢退開了。
這個人影我看得很清楚,皮膚腫脹透明眼珠漆黑,乍一看就像是一具被剜去雙目的猙獰的腐屍——這個東西就是禁婆。
我第一次遇見禁婆是在海墓裡,這個墓分明是個旱墓,怎麼會有禁婆?
難不成是養在剛剛那池子水裡?
迪克臉色發白,我老爸拿着火折子把他身上的頭發燒斷,他自己也手腳并用地扯掉了這些頭發。
幸運的是他的口鼻裡沒有被鑽進去頭發,不幸的是他往後起碼有一年都會對頭發存在陰影了。
73.
禁婆是一種非常記仇的生物,這回我們炸了它,還沒炸死,過不了多久它說不定會帶上它的兄弟姐妹們——如果有的話——過來尋仇。
所以我們乘勝追擊,拎着刀追過去把它砍了。
失去了大量頭發的禁婆還有一身力氣,除此之外它的眼睛還能蠱惑人心。
不過我老爸意志堅定,作為被蠱惑的當事人一點想法都沒有。
禁婆被我老爸擰着脖子摔到地上的時候還發出了聲音,臉上的怨毒就像是看抛妻棄子的負心漢,這種眼神看着我頭皮發麻,所以我非常幹脆地送它去和閻王爺相親相愛了。
吳邪之前說過,禁婆在山裡代表的是巫師和靈媒,海邊卻被傳為惡鬼。
在秦嶺的墓裡養禁婆倒也符合這個墓主人狂熱神明信徒的身份。
但是我還是覺得這個禁婆出現得非常奇怪。
但是跟在我身邊的我老爸和迪克對這些中國的古老靈異文化是不熟悉的,我就算心有疑慮也沒有人和我一起分析。
所以我把問壓了下去,準備等到時候和吳邪彙合了再問問他。
剛剛追着禁婆跑,現在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在哪裡了,我下墓一向不認路,走到哪就是哪。
我老爸倒是記得路,他拿着自己的蝙蝠高科技把我們帶回了原道。
隻是回到原道之後我們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們眼前的這個墓道出現了分岔路。
在之前經過的岔路口倒是有通往其他方向的道路,我們剛剛追禁婆的時候就是往岔路口追去了。
而我們清楚地記得,在原來,這個路隻有那一個岔路口。
但是現在,這個墓道多出了另一個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