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這并不對,如此巨大的靈能流量和花類品種,絕不可能隻有三種靈藥,少說也有七八種,甚至全十三種也大有可能!
她朝窗外喊道:“快……快查,有幾種花藥!”她想着,如今除了機器以外,能知道這到底有幾種花藥的就隻有亞瑟了。
可他如今已是不知死活!
便在此時隻聽怒拉對着她冷冷回道:“不用您提醒,您快休息吧!”帶着成分檢測儀已經從她的車上下來,來到兩車間隔的地方,放在地下,打開。
噗通——卻在此時,有人應聲倒地,是随她下車的一名外務組成員。
緊接着噗通哐啷聲連響,怒拉組與大衛組其他的人也接二連三倒地。
更要命的是,大衛和怒拉都來不及關心這些,兩人自己已是大難臨頭,一個氣喘籲籲,一個卻是大聲哀嚎,像是失去了理智。
變化來得是實在太快了!
娜塔莉亞心急如焚,可她也在失去意識和身體能力的邊緣!
檢測儀上的數值不斷跳動,她看着一個個倒下去的同事,當下唯一能做的卻隻有死死盯着我成分檢測儀上的數字,盼望自己至少能撐到結果數字顯示!
窗外傳來嘈雜之聲,其他車上的人明顯也在騷卝動。有人大叫着要開門下車,但被其他人制止,而後争吵之聲不斷傳來。通訊器裡也傳來消息,工程隊的員工朝娜塔莉亞喊道:“我們現在就出發行嗎,小姐?這TM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娜塔莉亞正要回答,卻聽得外面已經傳來嗡嗡車輛發動的聲音。
娜塔莉亞對着對講機旁喊道:“你們……你們先把人都擡回來再走,誰……也不許……不許丢下同…同伴!”
她再喊幾聲,外面已沒有了聲音,到後來周圍一片死寂,隻留下嗚嗚鬼哭般的風聲。
人是走了,還是都倒了?
娜塔莉亞希望兩者都不是,可若不是,又會是怎樣?
車窗外隻剩風聲呼嘯,沙粒在幹燥的空氣中漂浮,隻幾分鐘的功夫,周圍便沒有了人聲,寂靜得可怕。
娜塔莉亞倏然感動一股深深的孤獨。
那名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怒拉組的女生也已經被靈能量沖得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娜塔莉亞感到自己也已到了支撐的極限,她開始感到周圍畫面的模糊,感到嚴重的缺氧。
她想:“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她在這世上隻活了19年,雖然這19年來也沒什麼樂趣,但今日臨到了頭了,卻才發現舍不得。
在這或許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唯一的希望隻是哥哥能夠原諒她,不再生她的氣。這樣她便能安心就此死去。
可一想到自己終究等不來這一節,她的淚水還是奪眶而出。
逐漸地,她的思緒就此失卻,周圍變為一片黑暗。
這就是一切的結局嗎?她想,不僅亞瑟走了,連她也要随着一起去。
或許這就是報應,報應她沒能好好守護住亞瑟。
再或許,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便算是贖了這失職的罪,那哥哥應該或許就不能再責怪她了。
娜塔莉亞帶着這般想法,臉上浮現出最後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
………………
………………
車内微微震動,周圍發出幾聲咚咚悶響。
在與娜塔莉亞隔了一層隔闆的床位上,亞瑟忽地坐了起來。
他目光呆滞,神情木讷,機器人一般擡起頭,觀察了一番四周,而後用手使勁揉了一把兩邊的太陽穴。他正對着車窗,耀眼的光芒射在他臉上,刺卝激着他的意識進一步覺卝醒。
他的目光逐漸有了生氣。
“……這是在……哪裡?”他道,卻是發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看來是良久不用的緣故。
他看自己身上被安了各種管線,一端連接吊瓶,一端連接心電圖和腦電波儀,腦子一時還無法多想,本能地拔了這些管線,跳下床去。
他繞過擋闆,看見娜塔莉亞正倒在地上。
亞瑟許久未啟動的腦袋想了半天,才認出她來。
他喊道:“娜塔莎?”急步而來,捧起她的腦袋将她摟在懷裡。
娜塔莉亞的意識本已完全被吞噬,聽見熟悉的聲音呼喚,眼睛本能張開一條縫,卻見是金發碧眼的亞瑟.柯克蘭就在身邊。
她喜不自勝到甚至想哭泣,用極微弱的聲音道:“你……你……還活着?”
亞瑟道:“我……還活着?是的,活着。”
可惜娜塔莉亞已是燈枯油盡,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還是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