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終于說動了斯特芬,兩人走出小花園,徑直往布拉索夫的聖頂教堂走去。
步行約二十分鐘的時間,兩人便來到這座教堂前,教堂覆蓋着寶藍色秀美的屋頂,比起莊嚴,聖頂教堂反而顯出一種精緻的親切感。而這座教堂也沒有建在寬闊的大道之上,是以周圍一圈環繞着幽靜的小路。此間正值午後,小路上的行人更少,教堂周圍一派幽靜甯谧。
即便沒有人,斯特芬依舊緊張得渾身發顫。
王耀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帶他一起推開教堂的門扉。
大廳的長椅上隻有零星幾人坐着,似乎是在禱祝;聖壇前空無一人,苦難的基督被高高釘在十字架上,居高臨下展示着自己的遭遇,喚起每一位往來之人的憐憫與虔誠。
便是在這座教堂裡,斯特芬遭遇了他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事,也是在這裡,他變成了‘真正的吸血鬼’。
王耀心底一聲冷笑,來到一位禱祝者身邊。
他輕輕問了幾句,而後微笑退開,回到斯特芬身邊。
“她說西裡爾神父就在一旁的法衣室裡,我去拜訪一下。你就在這裡好好坐着。”他在斯特芬耳旁輕輕說道,便将他按在後排的長椅之中。
斯特芬蘭拉住他手道:“法衣室不好随意進去,你……有禮貌一點,仙長先生。”
王耀聽着這稱謂很是好笑,在想什麼時候得把這稱謂糾正過來,眼下也就随他去了。他答應一聲,朝法衣室走去。
在法衣室門口,他輕輕敲了門。
門内傳來一略顯蒼老的聲音,“請在外面稍等。”
王耀以優雅的聲線回應道:“西裡爾神父,是我。”語氣很是親昵。
裡面之人似也是被這語氣所迷惑,略加停頓,便聽得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門邊,
那人似乎站在了門邊,問道:“請問是哪一位貴客,榮我稍待出來迎候。”
王耀依舊帶着親昵的語氣說道:“我有一件事必須私下與神父說,事情緊急,說完很快就走,還請神父開了門吧。”
稍待,法衣室的門咿呀緩緩地開了。
便在這一瞬之間,王耀閃身入内。
他身法若鬼魅,現場無一人能看清他如何進的房間,隻道是人憑空消失一般。西裡爾神父不見門外有人,竟還兀自等了好一會兒。
王耀從其後拍拍他的肩膀。
西裡爾驚轉過身,突見身後立着一人。他頓時吓了一大跳,一把子向後跌倒。
王耀眼疾手快,右手帶住了他的胳臂,輕輕一拉,再在其腰間一托,幫他重新站定。
西裡爾神父神思不知去向,滿臉橫紋的臉上癡癡卝呆呆,注視王耀良久,這才回過神來。
“你……”他指着王耀,又指向門外,想要問王耀是否就是剛才敲門之人。
王耀道:“是我,西裡爾神父,我很想見您。”微微帶笑。
這位神父比王耀高出一頭,又高又大,寬大的黃祭披要他看起來十分莊重,但圓滑的頭上隻剩下稀少的白發貼于頭部,已然是遲暮之人。
西裡爾神父仔細打量王耀,似乎在回憶自己這一生之中是否有見過這樣一位并不算高,氣質有些獨特的棕發藍眼青年。
王耀卻是笑道:“您不認識我了嗎?您還經常提到過我。”
西裡爾神父捂了捂腦袋,緩道:“抱歉,我年紀大了點,實在難以記住每一位見過的孩子。隻是你……我經常提到?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本來他并不認識眼前這位青年,該将其請出去才是。但他顯然已感到此人似有一股不可思議的氣場。
王耀擡起手來,向他頭部緩慢接近,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帶着乖戾之氣,嘴角微微帶有笑意。
西裡爾神父心中發毛,身體微微後仰,本該快步走開的他卻怎麼也移不開身,隻得喊道:“你……要幹什麼!”
如此哪能躲過王耀?王耀指尖輕觸西裡爾神父眉心。
便在此時一股勁風刮起,吹得西裡爾神父臉上的老肉胡亂翻動,連眼也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