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啊’發出凄老的吟聲,頭一昏,咣當跌坐在地上。
他感到身體像是灌了鉛一般的重,喘氣不斷,擡頭卻見眼前之人已成了黑發黑瞳之人,生得俊俏,面色卻極為可怖。而在他身後,世界竟然是無盡的金光。
若不是這些金光,便反襯不出此人一身的黑,他就像是黑夜的使者,身着長大翩然的衣衫、腳踩修長黑靴,手上帶着一雙詭異的長手套,也是黑色。
除此之外,他的臉上還帶有一張半臉面具,更是一片漆黑。
西裡爾神父驚得目瞪口呆。
他這知道自己生出于何處,眼前之人又是誰。
“你……那位青年呢?請問你……又是怎麼進來的?”他吞吞吐吐問道。
那人道:“你不是總是用我的名頭吓人嗎?怎麼見到我卻又不認識了?”說罷露出一絲獰笑,“我就是你剛放進來的棕發青年啊~”
西裡爾神父驚恐萬分,失口叫道:“你……你是誰!?”
王耀道:“我是誰,我是誰的,我是撒旦啊。你這侍奉上帝之人,隻知道借我之名定義天下之惡,卻連我的容貌都不知道嗎?”
西裡爾神父全身都在哆嗦,蒼老的手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簡直就要攤倒在地,口中不斷喊着,“不…不!!”
王耀向右手指尖吹一口氣,用輕佻的語氣說道:“聽說你發現了我很多在人間的仆人,有人是吸血鬼,有人是魅魔,更說什麼我的第一侍從貝利亞也來到了這裡……”
西裡爾神父恐懼道:“沒有,我沒有說過!不,不是我!”他開始在周圍亂卝摸一通,想要爬起尋找聖水,驅除眼前的惡魔,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站起。
他不得不再次驚恐地面對王耀。
王耀的手再次伸過來,這一次像是一柄利爪罩在了他的手上。西裡爾神父隻覺頭頂被束縛得像要裂開一般,感到箍卝住自己的手指似乎越來越長,長到他的瞳孔之前竟出現了尖利如恐龍一般的爪指。他一怔,啊啊啊啊狂叫出來。
王耀哈哈而笑,笑聲中充滿乖張。他将指爪嵌入神父腦袋的皮肉之中,對着他輕飄飄地說道:“你當我是假的嗎?還想要在我面前說謊?”
西裡爾神父已是臉無血色,“你……要讓我說什麼呢,你這個……惡魔……”
王耀道:“你難道不也是嗎?”
西裡爾神父道:“不,我沒有……就算我做過不好的事,但我也在救贖衆人,這一切都已經抵過了。”
王耀一雙漆黑的眼珠向上一翻,“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已經抵過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罷指爪又潛入半寸,“你要知道,我既然來到此處,就是來帶你入地獄的,你若誠實一點,我倒也能讓你再多活幾年。當然,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專程來一趟。不過我倒樂意讓遊戲就從你這兒開始~”
此時的西裡爾已經對眼前人就是撒旦的身份深信不疑,若不是他,有誰能有如此鬼魅的身影,又有誰能瞬間換了一副面孔,更長出這惡魔般的指爪出來?
西裡爾到了這把年紀,對信仰其實早已看淡,他不過就是一倚仗神職生存之人,是以到了此時,要他為主犧牲那是決然無法做到的。
隻見他拜服于地,發出凄涼的顫音,“偉大的路西法(撒旦成為堕天使之前的稱呼)大人,我願跟随您的指引,在死後的世界獲得一片立足之地。您要我說什麼,我…我絕不敢有所欺瞞!”
王耀見一名耶稣的信徒居然跪下卝身來臣服于耶稣之敵撒旦,隻覺得好笑之極!
他冷笑道:“你曾說過哪些人是我的仆人、侍從?”
西裡爾便一一道來:“回主,我并沒有說過很多,隻一位紅瞳茶發的少年,我曾認為他是惡魔之子,是現世的吸血鬼。”
王耀一聽便知說的正是斯特芬,他不緊不慢地問道:“紅瞳的确稀少,但你為此就斷定他是吸血鬼也太草率了,不如直接告訴我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西裡爾道:“不敢欺瞞大人,我…我曾經是耶稣的信徒,能夠遇見這樣一位特異少年,又怎能放過用他來鞏固教衆的機會?”
王耀哈哈大笑,“很好很好,樹立敵人,鞏固教衆,确立權威……真是樣樣都得到了,我瞧着應該不止利用了他吧,他的父親呢,你又有做什麼過?”
西裡爾一呆,道:“他的父親?你是說……老特蘭達菲爾?我沒有……陷害過他呀!”
王耀凝目着注視他,看得西裡爾渾身發毛。
隻見他再次拜服道:“路西法大人,我承認利用了他兒子,但老特蘭達菲爾确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與布拉索夫醫學卝聯盟會的人作對,不讓他們使用對凡人來說是救命稻草的LM,這才會被大家所排斥!而我,隻不過是順應了大家的願望,将他們一家盡數沖作惡魔而已。唉,雖說他們因此在布拉索夫被漠視,也被拒絕出入除必要場所以外的所有公共場所,但那真的不能全都怪我。”
王耀也沒想到,他之後竟還做了這種事,隻怕斯特芬一家至今都不知他們之後的艱辛生活都是拜哪些人所賜,更不知其中也有這位西裡爾神父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