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耀哪還能跟攔住王港,這小子不僅早已進入了監獄,且已到了最底層,在一群守衛和牢房間像隻老鼠一般竄來鑽去了。
這一路上守備力量似乎并不強,但每一層的确都隻有一個入口,王港憑借機敏的身手和頭腦,以及一顆牛犢膽,都有驚無險地闖過。
王耀一路飛奔而來,呼叫了幾次,王港都是不答;他詢問王港入口到底在哪裡,他也不說話,無奈王耀唯有自己尋找,終于在一樓的一處營房與營房之間的牆上尋到入口。
把地下監獄的入口做成這般密道一樣,還真是不多見了。且軍營自然不是監獄,就是有,臨時關押俘虜的地方也不用做得這般隐秘,還安置在地下,那當真是要人不見天日。能有這樣的安排,說明此處确實有異樣。
王港的注意點不錯,就是太莽撞了。
此時耳朵裡終于傳來王港的聲音:“洞妖,你在哪裡,請到南三樓接應我一下,洞妖!”
王耀急道:“我已在門口,但旁邊有兩人在側。你被發現了嗎,有傷人嗎?”
王港道:“我目前沒有被發現,要出來估計也不難,但如果帶上一個人的話怕就難了。你要能繞過那兩個人,就幫忙想想辦法。”
王耀奇道:“帶上誰?”
王港道:“一個瘦老頭,他說自己叫尼古拉.特蘭達菲爾,一直在對士兵們喊話,要他們不要坐以待斃,要他們勸一勸尤利爾。”
王耀驚道:“尼古拉.特蘭達菲爾?那不是斯特芬的父親嗎?”早就對斯特芬的背景了若指掌的王耀自然對斯特芬家屬的關鍵人名記得很是清楚。
王港道:“……是麼,原來真是他老爸。”他可沒王耀那麼細緻周到的性格,将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問道:“那是要救出去對吧?”他想既然是同事的家屬,那自然是要救出去的,除此之外并沒有想太多。
但王耀卻是不同。
首先,為何軍營之中會存在如此隐秘的地牢?又為何裡面會關着斯特芬的父親老特蘭達菲爾?他想起斯特芬說過父親曾找過尤利爾,想來這兩人應是認識的了,隻是卻不确定他因何事落到這步田地。
王耀曆來聰穎,當下已有了計較。如要救他便定會有所驚動,按原先計劃原是不該,但通過以往對兩人的認識和訊息,他已大緻猜到老特蘭達菲爾與尤利爾因何而起矛盾,此時不救便是錯失線索的良機,當即不再對王港追究,說道:“我下來,你先一個人出來,在外接應我。”
隻聽得‘嗖嗖’兩聲,地牢入口旁的兩人應聲而倒。原來王耀以石做暗器,彈指急射而出,正打中兩人的大椎要穴。這彈指神通的功夫由他舅舅在兒時傳授于他,因需獨特的敲門和從小日夜不間斷地習練,是以隻有王耀一人得會。王港雖會點皮毛,但更擅長卝腿腳和兵刃,也就不如他哥。
人倒在路上自然易被發現,王耀竄入兩人之後,點了他們的穴卝道,要他們能以睜眼保持站立姿勢,自然,這種手法别說是錦繡江南,恐怕整個格瑞特也隻有王耀會。
由此,他從他們身上取了鑰匙,大搖大擺便進了地牢入口。
現在還能有隻能用鑰匙開的門也算是稀奇,王耀一見便知設計者的心思,便是不想讓這扇門接入可以被實時監控的自動系統,當真是處處透着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地牢的通道十分狹窄,基本隻可容納一人而過,階梯拾級而下,很快便到了第一層。
第一層的入口又有士兵把守,王耀用了老方法将其固定在此,身影一晃,便進了第一層。
此時王港正好出來,也到了第一層。
兩人碰面,王耀見他平安無事,松了口氣。
當下也不能說太多,王港交代一番老特蘭達菲爾的具體卝位置,王耀告訴他在外接應的注意點,不再多說半句便各奔上下。
王耀按着王港的說法直奔地牢第三層。
地牢陰暗潮卝濕,用的俱是石頭而非格瑞特廣泛使用的金屬鋼鐵,透出一股古老的氣息。王耀當下更加斷定,此處的挖掘與建造并非存在于當初軍營的設計圖紙上,有很大可能是某人擅自開鑿。
到底是誰,膽敢擅自開鑿這麼大的地方,又能有權要如此多人把守?是包姆利特,還是說他不過隻是個‘繼承者’?
王耀清點過了,從第一層到第三層,每一層每隔五米就有一守衛,算下來一層竟有十名守衛之多。這麼大的地方被當作牢獄之用,竟是沒有上報,也沒人發現?
包姆利特.尤利爾在此任職足有十多年,這若真是他的傑作,不知還有多少秘密在此。
到了第三層,他使出彈指神通和點穴手法,将人全都一一定了住。
他發現此地關押的犯人多是半死不活,有幾人躺在角落裡一動不動,似連氣息也沒有了。
他走到最裡一間的牢房,見有一胡子拉雜的老人扶欄向外張望。
這老人身行修長,即便半跪在地下,也隻比王耀矮上半個腦袋,被套了一件白色囚服關在牢房之中。他雖胡子拉雜,但一雙深紅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透出一股不可湮滅的光。好一個打不斷鐵骨的老頭。
他兩手抓卝住欄杆,看見王耀走來,目光便随他一直移動過來。
王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