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與王耀告别後，當晚便回了雪鸮樓自己的住處。

隻沒想到才過了一小時左右，提諾便上門來看他。亞瑟一時間呆了，“你……怎麼過來了？”

提諾站笑道：“我怎麼就不能過來？”

亞瑟忙退出大半步，“你不知道我得了什麼病嗎？這才剛好你就趕過來，萬一被傳染了呢！”

提諾：“病還沒好就能把你放出來？你既然已經回家，這不說明已經好了嘛！”說罷直接推開亞瑟走進去，“大半夜的，你不至于把我扔在門外吧？”

亞瑟當然不會這麼做，隻他病剛好，還不能完全放心。

卻聽提諾說：“告訴你吧，是王老闆告訴我你痊愈了……我這才過來的。”

亞瑟：“王耀？”想起中午時，自己還與他在一起，到現在不過才過了七八小時……這時間說長根本不算，但說短，亞瑟卻恍如空虛了幾個晝夜一般。他知道這是自己太過挂念王耀所緻，可想到靈池中發生的一切，一股酸澀湧上心頭。

提諾側過臉看向亞瑟，眼裡略有一絲猶豫，但很快還是道：“我是中午剛得到了你出院的消息，就買了從格列弗回新賓城的票來看你，你倒好，怎麼是這個反應？”轉過身來拍着亞瑟兩臂，将他從頭到腳一陣打量，很是高興地點頭，“很好，很好，看來是完好如初了呢！病了有大半個月了吧？終于是熬出頭了！”

被他這麼一說，亞瑟也是頗為感慨，歎道：“是，我以為……我以為……”話未說完已是哽咽，“我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們了。”

提諾酸了鼻子，“哪裡呢，哪裡呢！這不是好好的嗎？都平安了，平安了！”

亞瑟重重點頭，這一趟來當真是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然一想到自己能被救回來還都要多虧王耀，甚至在王耀去靈池之前，亞瑟都不敢想自己能好，心裡便充滿了對他的欽佩、感激。

這無關他與他之間的感情糾葛。

亞瑟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想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總是放不下王耀吧。王耀這家夥太狡猾了。

“很高興你特地來看我，不過這個時間點過來，你今晚隻能睡在這裡了。”亞瑟笑道。

“嗯。”提諾将手裡的旅行包提起來給亞瑟看，“我早有準備。”

亞瑟有些吃驚，“你要在這裡住多久？”

提諾笑道：“怎麼，你怕我賴在你這裡不走了？”

亞瑟：“不，我隻是奇怪，你不是已經被調去坦弗分店了嗎？在這裡住幾天……是說這幾天你都不用去分店上班了？”

提諾咧着嘴頓了好久，嘴巴左右扭了好幾個來回，這才說道：“哎呀，我就告訴你吧。這不是我要在這裡住下的，其實是王老闆……王老闆他讓我來照顧你幾天的，但其實時間也不長，等明天去研究院開完會，應該就又要分開了。”

亞瑟：“他該讓你來照顧我？照顧……我什麼？”

提諾道：“他說你剛剛痊愈，怕你突發暈倒什麼的，所以讓我跟着你一兩天。他說隻要一兩天就行，如果一兩天内沒問題，也就徹底沒問題了。”

亞瑟：“……”

提諾苦着臉道：“不過他讓我說是我自己想來陪你的，說是怕你因此胡思亂想，不讓我告訴你。”

亞瑟：“……”

提諾歎了口氣，“這話聽着很奇怪啊，亞瑟。你能胡思亂想什麼？他何必這麼介意？我是真不明白！”

亞瑟大概知道王耀的‘胡思亂想’指的什麼。

隻是聽提諾這樣一說，他原本為王耀而感動的心思像是突然被一陣風刮了涼，心裡不是滋味。

“果然是……一切都變了。”他頹喪着臉，轉過身去，“我去給你鋪床。”

提諾抓着他的肩膀道：“怎麼了？你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什麼東西都變了？”

亞瑟一雙哀怨的眼睛直直望着提諾，卻什麼也不能說。

提諾将他的身子溫柔地扳過來，再一次問道：“到底怎麼了？”

亞瑟擰着眉，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說的，但提諾糾纏不休，也不能什麼都不說，隻好道：“跟老闆……有一些分歧吧。”尬笑了兩聲。

“分歧？”提諾知道王耀前幾日幫亞瑟做了治療，這是王耀正式的工作安排，誰都能從系統裡查到。他也想到了亞瑟這股情緒多半與王耀有關，隻分歧能是什麼？

他見亞瑟如此失落，内心忐忑，害怕又是與感情有關。其他人或許難以猜到，但提諾可謂亞瑟這段感情的見證人，絕沒有猜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