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問題,多半難以開口,想到這裡的提諾也理解了亞瑟。他道:“你要是有什麼不愉快了說出來會好些,我是你的同事,更是你的朋友,絕不會與第二個人說。”
又道:“隻是亞瑟,我還是想提醒你:王老闆他雖然是一位非常溫柔的人,但從來公事公辦得多,你還是要多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多賺點錢還家裡的債。說句你一直不愛聽的話,還是少把心思花在他身上的好。”
如此直言,實在是摯友所為。亞瑟也心知肚明,話雖非他愛聽的,但還很是感激,嗯道:“你說得對,還是努力工作重要。我跟他……或許就是沒有所謂的緣分吧。”靈池治療過後,他已經釋然了許多。
隻這一句話讓提諾聽出了些什麼,忙問:“你……跟他告白了?他不會……拒絕你了吧?”
亞瑟背對着提諾,卻再不說一句話。
這一下提諾也猜得八卝九不離十了,他萬分吃驚,呆呆看着亞瑟,隻不斷重複:“你……告白了,你這個傲嬌居然會告白……我沒聽錯吧?”
亞瑟一張臉紅若驕陽,咬牙切齒地怒道:“我什麼都沒說呢,你聽錯個鬼!”但這番辯駁已随他的臉色顯得蒼白無力。
提諾不禁感慨,“亞瑟,你勇敢了!”
“住嘴啊,提諾!”亞瑟羞惱極了。
隻聽諾已經聽不進去了,歎道:“不過雖說我也能料到他會拒絕你,但當真發生了,我還是不太敢相信。他……他就不怕你傷心之後從此離開他,再也不回來了嗎?”
他每問一句,亞瑟便想起兩三日前自己與王耀的那場瘋狂的對白,心裡便是一刀一刀紮來般的疼,隻要身體不要心,那是他的權宜之計,絕非出自他的真心,可如果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
他壓低聲音道:“提諾,不要再說了!”
提諾安靜下來,過了會兒道:“既如此也好,從此以後你也終于可以把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了。”
隻即便是這話,亞瑟也難以應和。他擡起頭來看向提諾,心裡有萬千苦水想要向他傾瀉,可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不能說。
這就是這層關系的痛苦之處嗎?亞瑟苦笑,看來從今往後他不得不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該死的感情問題了。突然他想,如果自己告白了的事傳了出去,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麼麻煩。他看了提諾一眼,不是不相信他,實在是這件事影響甚大。
他平靜地道:“我沒有告白,你别瞎說。”
提諾:“啊?那你剛才那反應——”
亞瑟紅了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羞恥的事情,就是提也不能提起,知道嗎?”說罷轉過臉去,“我看現在這樣的關系就挺好,有些事……還是讓時間去解決吧。”
提諾再次不明所以。
這日夜晚,亞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寂寞的月光透過老舊的窗戶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腦海中依舊反複出現王耀那晚的身影,他又是陶醉又是難受到窒息。他原以為自己若是得到了王耀的身體,總歸能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可事實是,才第一天,這樣的關系就要他心如刀絞。
他反複問自己,得不到一個人的心,難道真的有那麼難受嗎?
恐怕是的。
“王耀……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下你……”他喃喃道。
生活沒有辦法等待他傷口的痊愈再開始,天依舊準時亮了。
這天一早,亞瑟拖着一宿沒睡的身子爬起來刷牙洗臉,準備與提諾一起前往錦繡研究院。這一夜兩人一人睡在客廳,一人睡在房間裡。亞瑟堅持說自己這幾晚不适應關在小房間裡,将卧室讓給了提諾睡。隻這一晚,提諾也不知亞瑟失眠沒有,又為什麼失眠。他隻早上一起來便發現亞瑟已經穿戴整齊,點了早餐坐在桌邊吃起來了。
不過亞瑟的黑眼圈終究出賣了他。
提諾呵呵傻笑,心下想着看來這人昨晚是沒怎麼睡呢,隻他是否與王耀告了白這件事或許要成懸案了。他走過去道:“王老闆跟你說過今天會的内容了嗎?”
亞瑟點頭,“他說要介紹幾個人,是不是都跟這次去布拉索夫的事有關?”
提諾:“肯定的了。其實他剛回來的時候已經開過一個會,不過那是個小會,好多人比如我也沒有參加,這一次應該是全員都叫上了,也包括你。”
亞瑟:“嗯……”
提諾:“隻不過他太累了,聽說這次從布拉索夫回來時傷得很重,連床都下不了,賽倫斯勸他多休養幾天,他也不聽,愣是坐在床上開了那個小會。”
亞瑟一陣心痛,“他病得……那麼重?”
提諾道:“是啊!不過他後來給你做了治療,今天又能參會,想必是好了吧。”拍了拍亞瑟的肩膀,寬慰道:“我們也都不用擔心了。”
“提諾,”亞瑟拉住了他:“你知道王耀他傷的是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