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隻思索一小會兒，便道：“會不會是A隻知道這些小銀行？”但他很快就發現了錯誤，“哦不，你之前說過，A在推薦項目的時候說過，這個項目有大銀行加入。那麼……就是他或許覺得以王耀和錦繡江南的資産總來說，通過小銀行進行投資更有利可圖？”

伊麗莎白：“怎麼有利可圖？”

亞瑟道：“小銀行為了吸引客戶，通常會有更高的利率，并且附加一些更好的優惠條件。”

伊麗莎白：“你說得有道理。那麼另一個問題，你覺得他為什麼要推薦王耀通過這些銀行投資，而不是直接介紹項目相關的債券和股票？”

身為銀行家的兒子，亞瑟自然知道投資的手段并非隻有一種，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問：“錦繡江南的資産都在東區轄地的銀行吧？”

伊麗莎白：“據我所知，有很大一部分存在新傑爾賓特的羅莎銀行。”

亞瑟道：“羅莎銀行，是東區最大富豪奧列格.弗裡德曼控股公司旗下專門經營東區商業、托管和投資銀行業務的大銀行。我知道他跟布拉金斯基家族的關系不錯，能夠将錦繡江南的資産交托給羅莎，看來這層關系确實不一般。”

伊麗莎白道：“我可不确定真是如此。”

亞瑟道：“沒關系，我想伊萬和他的家族也不至于傻到把資産交給西方銀行打理，就是交給總督地界的銀行也都不太安全。A是知道王耀屬于‘錦繡江南’，那麼王耀在投資時自然也會傾向于選擇東區的銀行，或者他知道王耀已經将自己的資産都存在了羅莎銀行？”

伊麗莎白點頭，“我們既屬于錦繡江南，資産自然多半會與錦繡江南的資産放在同一家銀行裡，就算不是在同一家銀行，也肯定會放在東區的銀行裡。”

亞瑟點頭，“就是這樣，這就很好解釋A為何要推薦包括我家銀行在内的小銀行了。”

伊麗莎白：“怎麼說？”

亞瑟道：“如果我猜的不錯，A所推薦的銀行還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不是東軍轄地的銀行，是不是？”

伊麗莎白笑道：“你是對的，A沒有推薦任何一家東軍轄地的小銀行。”

亞瑟整個身子都挺直了，“你看，這就是我說的，A應該是顧慮到羅莎銀行可能沒有這個大項目的參與權，所以才推薦了王耀這些小銀行。或許這個項目根本就沒法有東區的大銀行參與。”

伊麗莎白很是欽佩地微笑：“不錯，這個或許就是原因之一！”心裡暗自肯定，王耀在這個問題上的判斷還是對的，亞瑟雖然很可能是當局者，但他在金融和銀行方面的知識實在比錦繡江南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豐富，對某些問題隻需點到為止，就能做出明确判斷。

伊麗莎白笑道：“所以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A為何會斷定東區的這些大銀行不會或者不能參與到這個大項目中來？這是否意味着，他們早就知道這個項目的危險性？是否早就知道在東區，這個項目做的是違法的勾當？”

亞瑟目光灼灼，點頭道：“不錯，正是這樣！”

說道這裡，能得到這樣的結論，伊麗莎白也很高興，她告訴亞瑟，王耀在得到A的項目推薦後，就把繼續調查這件事的任務交給了她。

而亞瑟也從中聽明白了，他坦然接受結果：“你确實找到了這個項目和我家銀行的聯系。”

伊麗莎白翹卝起嘴來頗有些得意地點點頭，“是這樣，但不止是與你家瑞豐銀行的聯系，應該說，這項目跟所有在5月份破産的銀行都有聯系。”

一時之間，亞瑟除了眼皮眨巴還能證明他活着以外，其他看着簡直像座雕塑。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問道：“你…這……是什麼，什麼意思，它們之間有什麼聯系？你是說它們…全都…全都參加了這個項目？”

伊麗莎白道：“紙面上，沒有一家銀行破産的直接原因是因為對這個項目進行了過量的投資，但有趣的是，這些銀行的大客戶都有投資了這個項目而破産的記錄。而其他沒有破産的銀行裡，也有大客戶參與這個項目投資的記錄，但沒有破産。”

亞瑟激動道：“大客戶的錢也是銀行的錢，賬面隻要稍微做些改變就可以，所以這些錢很可能都是銀行本身投入到項目裡的，這已經是這些銀行參與到這個項目裡的證據了！”

伊麗莎白道：“不愧是銀行家的兒子。”

亞瑟已經不想聽見這種話了，搖頭道：“你已經說了第三次了，海德薇莉小姐，我實在沒覺得這是誇獎。”聯想到自己家的瑞豐銀行，便立即意識到了這件事的背後似乎有什麼陰謀。

他道：“……所以說，我家也參與了這個項目？而在這之後，參與的小銀行紛紛倒閉……”

伊麗莎白道：“還有一點可以佐證這個項目與小銀行倒閉有關系。”

亞瑟：“什麼？”

伊麗莎白：“就在小銀行倒閉之後的第二天，王耀再也沒有聯系上這個A。”

亞瑟：“！”

伊麗莎白：“并且，當王耀再次試圖找到知曉此項目的人的時候，卻是一個都找不到了。這個項目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一樣，沒有人知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