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顯着似乎也有些意外,問道:“你就這麼膿包麼?”
王港搖頭,“不是膿包,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王耀:“像你以前一樣辦不就好了?”
王港搖頭:“……那是不對的。”
王耀:“怎麼就不對了。”
王港:“打一場赢不了的架,挑一場赢不了的釁,有什麼意義呢?”
聽見這句話,王耀卻是收起了眼神,他遙望着遠處,說道:“有時候不争一争,怎麼知道有沒有意義?”
王港卻是再次搖頭,“不是這麼說。我跟大哥動手前就知道打不過,想的也不是要赢過他,其實……其實不過就是想讓他不舒服。”不禁苦笑一聲,“這樣的争鬥就是沒有意義的,隻不過是我自己……心裡過不去而已。”
王耀問道:“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王港:“不想聽他的話,不想承認他都是對的,更不想看見他比誰都強大,而我自己……卻隻能稱為是‘他的弟弟’。”
王耀道:“說白了是嫉妒,是不甘。”
王港無從反駁。
王耀見王港低着頭不說話,冷冷斜了他一眼道:“所以現在就甘心了嗎?”
良久,王港才道:“其實很早以前就甘心了,但是還是要臉。但是今天才知道,為了這張臉,王澳竟然恨我這麼深,就……覺得這張臉實在是不值得。敗了就是敗了,大哥就是大哥,如果沒有大哥,就沒有今天的王港,就沒有我們這個家,我……接受這個事實。”說道此處竟是哽咽。
他道:“我……不是活在他的陰影裡,而是身為一名王氏子孫活着,與大哥一樣,該為家裡擔責,該照顧女人和弱小,我……應該要這樣,對吧?”
他眼淚汪汪,擡頭期許地看向王耀。
王耀也認真看着他。
他伸出手去,停在半空之中又落下,落在王港的腦袋上,“……你也是哥哥,不是麼?”
王港感動難以自己,帶着哭腔重重‘嗯’了一聲。
頃刻之間,王耀便化作一團青煙在王港眼前散去,青煙之中升出一顆珠子,醜陋的黑斑爬滿了珠面。
王港呆愣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不禁叫道:“是……魂核?”
他上過錦繡江南的培訓,魂核普遍呈圓形珠狀,若大如水晶球,若小如碎珍珠,但終歸還是不大不小如普通珍珠項鍊上的珍珠一般,其間流光幻彩,胎如薄翼,似是吹卝彈可破,但伸手觸碰卻能立感無着力之處,球體會被彈開飄向遠方。
這說的是正常的魂珠。
但理療師能見的大多是不正常的魂珠,是以培訓上也曾教過,空間裡有萬千之珠可變,但唯有一顆是黑中帶亮,最是髒污卻又透出一股掙紮的倔強,看它斑駁糜爛,卻總能見内裡有力向外突着。
王港對着學過的知識,當即斷定眼前的正是魂珠。
所以為何大哥消失了,為何魂珠又會出現?王港不明白,隻他明白他就是來尋找轉心之所内的魂珠,淨化它從而拯救王港。
他立馬将魂珠揣入懷裡,生怕它跑了。心情忐忑了半晌,突然意識到按着培訓所教,他該用花蕊淨化魂珠才是。
他進來之前手上已塗過花蕊,所以到了這檔口自然是有的,那些滲入他體内的花蕊現在已經化作了他腰間的一小瓶子的花蕊,他将魂珠放入懷中,解了小瓶子,又取了魂珠,對準珠子輕輕倒下。
發着幽幽光輝的紫色液體落在魂珠上,一滴、兩滴、三滴……魂珠上的斑駁也随之漸漸淡去。沒有多久液體滴盡,魂珠上的斑駁卻才褪去一半。
王港歎了口氣,他就知道這點量不夠,要不然他也不用以血入域了。
這下好了,要怎麼辦呢?
卻見此珠緩緩飛入王港手中,貼着他的手心躺着。
王港很是疑惑,但見與手接觸的那一面上,污穢竟一點一點褪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上一揉再是定睛觀察,發現似乎的确如此。王港索性等上一兩分鐘,隻見那些剩下的污穢果然褪去不少。
他萬分欣喜,站起身來,剛想咧嘴做個笑臉,似又陷入思考之中。他将魂珠拿出放在地上,魂珠上的污穢果斷停止褪勢,過上十幾秒,竟還有複長之勢。王港趕忙将其重新放回手心,心想果然是自己手心的緣故,可這又是什麼道理?
他想了想,又将魂珠捏在手心,過得一會兒攤開一看,見污穢褪去大半。王港雙眉高挑,歎道:“是溫度的緣故?”于是趕緊再次緊緊握住。又過了好一會兒,王港感覺手陣陣發熱,内裡似有物事動彈。他狐疑地緩緩打開,隻聽嗖地一聲似有什麼東西竄了出去,而他的手心已是空空如也。
他往空中看去,見魂珠已是飛入空中,更已褪去所有污穢,白白淨淨,通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