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榆給裴希做了煎蛋和一杯黃油拿鐵,猜測她大概會滿意。
裴希也不是每天都想吃煎蛋和喝甜膩的拿鐵,她捏碎幾塊巧克力餅幹放進酸奶裡,把咖啡液倒進桃汁裡,做成一杯桃子美式。弄完趴在客廳的地闆上吃,邊吃邊翻一本上面有兩種字迹的書。
她原本以為兩種筆記都是徐清榆所寫,看到一半發現不是,另一種字迹出自另一個人。
書是徐清榆刻意放在茶幾上的,猜到她會看。期待她能看出點什麼,從而展示她的好奇心,但她看了許久毫無反應。
裴希不想搭理他,他做什麼說什麼都有種拳頭落進棉花裡的感覺。這時手機振動一下,收到一條銀行的短信,知夏還給他那筆錢。
“是你給知夏通風報信,給她支這種損招的?”他問裴希。
裴希咬着勺子認真看書,屏蔽徐清榆的聲音。
徐清榆故作自戀地說:“你是害怕我沒錢買機票跟你一起回國?看來你是真的舍不得我。”
裴希仍是不說話,把書合上,把空的咖啡杯和酸奶碗收回廚房清洗。
“你放在那裡就可以了。”徐清榆覺得她裝客氣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愛。
裴希堅持自己清洗完成,還順手洗了做咖啡的幾個工具。
徐清榆走到她近處,用謙虛請教的語氣問:“你覺得我應該收知夏的錢嗎?”
“不收你拿什麼賠我泳衣和内衣?”裴希終于開口說話,沖身後的人扯了下唇角,“收起你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心理。現在你什麼也沒有了,大家回到同一起跑線了,未來指不定誰比誰厲害。”
“說得真好,這個大家也包括你嗎?”他倒是一直沒瞧出來她有這樣的心氣。
“當然包括我啦。你都要回去跟我争家産了,我為了自己後半輩子能躺平,可不得好好跟你争一争嘛。”
“這話說的好見外,我的不就是你的嘛,難不成我還能和别的女人去分享這份家當。”
裴希一邊擦手,定定地看着說這句話的徐清榆。
徐清榆也看着她,斂去眼眸裡所有的鋒芒,又柔聲說道:“你來之前我就決定要回國了,連媽媽都看出來我是為你回國的。”
裴希認真聽着,幾秒鐘之後,機械化地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像一個被提示電量過低的機器人。
說完繼續去看書,旁若無人,事不關已。
徐清榆心裡有什麼東西空懸起來,讓他整個人不上也不下,甚至有些坐立難安。裴希成了一塊隻會變形不會融化的橡皮糖,軟硬兼施都無用。
徐清榆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為離開做準備。屋子裡傳出不小的動靜。裴希嫌吵,往自己房間裡走。
徐清榆叫住她:“看在我伺候了你好幾天的份上,你能幫我一起收拾嗎?”
“我累,不想動。”裴希拒絕。
“你什麼也沒做,累什麼?”
“我天生公主命,精力不旺盛,可以嗎?你伺候我什麼了,你給我做過幾頓飯?這幾天也就給我洗了幾條裙子吧,還都是用洗衣機洗的。”
“……”
裴希關上門,查航班信息,徐清榆真幸運,她回國的這班飛機竟然還有餘票。
徐清榆得知裴希買回國機票的第一時間就買了她同一個航班。他覺得她一定是忘了,她買機票一直用的是他的VIP賬号,這些年她就沒有什麼行蹤是他不知道的。
沒過多久,紀舒瑜來到徐清榆的公寓。
裴希聞聲,發消息問應羽嘉:請問這種時候,是主動出去顯得我比較有禮貌,還是給他們留空間顯得我這個當妹妹的更懂事?
應羽嘉:你喜歡偷聽嗎?
裴希:徐清榆還能不告訴人家屋裡有人?
應羽嘉:靜觀其變。他叫你你就出去,不叫就拉倒呗。
裴希:行。
徐清榆告訴紀舒瑜了,他說妹妹昨晚沒睡好,現在在房間休息。
裴希聽見他們開始很小聲地說話,小聲到她什麼也聽不清。
又過了一會兒,應羽嘉問裴希情況如何。
裴希正在看一本中篇懸疑,情緒陷在故事裡,看見這條消息,蹑手蹑腳走到門邊俯耳聽了聽,動靜從徐清榆的卧室裡傳來。
她回了應羽嘉一個發呆的表情包。
應羽嘉:我真沒聽說過他有這樣一個朋友,褚晗也不知道。
裴希:非常好的一個女孩。那天晚上我跟Echo在門外,聽見他們聊天,絕對是靈魂知己。我第一次發現徐清榆身邊出現跟他同頻的人。
應羽嘉回了個看戲的表情包,問:你啥意思?你說話好假!
裴希:我全是好心眼,你可别誤會我!
應羽嘉:我很難相信你。
裴希發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包。
應羽嘉很快查到一些網絡資料,發來一張紀舒瑜本科畢業時和徐清榆的合照,以及一張紀舒瑜十歲時跳拉丁舞,徐清榆作為她的舞伴意外入鏡的照片。
除此之外,一張紀舒瑜在南美的旅行照高度引起裴希的注意。
裴希:了不起了不起,這都被你給翻到了。
應羽嘉:你沒看過?
裴希:沒。
裴希壓根也沒想過要去搜羅這些東西。
應羽嘉:實話實說,我也有點傷心,這家夥表面上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可背地裡竟然搞這一套!
裴希品了品這個“也”字,表示她才不傷心呢,并安慰應羽嘉:沒關系啦,他又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虧。誰讓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呢。
應羽嘉:徐清榆是處男嗎?
裴希皺了皺眉,學姐的思維永遠這麼跳躍,她回:我怎麼知道???不要問我這種問題!!!
應羽嘉:他藏得可真深啊!你饞的時候可以測試一下,我很好奇……
裴希:我覺得人家根本沒看上過他,隻是把他當朋友。我以前試過他,他坐懷不亂,估計心裡記挂着這個姑娘。
應羽嘉:以前?什麼時候!你才是深藏不露啊裴若曦!
裴希:幾年前(已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