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璟還是在俞信家打工,并沒有離開,但的确安分了許多,沒再有過逾矩的行為。
小六也懶得管他,不願意回家是他的事,隻要他不來幹擾她的生活就行了。
就算他想要近身,也要先過了相柳暗衛那一關。
那天她發作之後不久,相柳便匆匆忙忙趕到了小院。
彼時她已經換過衣服穿戴整齊躺在炕上休息了,相柳問她哪裡不舒服,她自然是矢口否認。
相柳不太相信,但小六的确看起來毫無異狀,健康無比。
小六心情愉悅,調戲道:“我說相柳大人怎麼突然這麼好心送隻鳥兒過來,原來是充當耳目之用,可惜這鳥兒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阿來在旁邊跳來跳去,啾啾喳喳,像是在抗議。
相柳嗤之:“我才沒這麼無聊,是你這鳥兒,它覺得你生病了,就飛去找我幫忙。隻是它實在太小,飛了好久才遇見毛球,毛球把它帶到了我這裡。它告訴我你快死了,我便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你收個屍。”
說罷他仿佛一臉遺憾:“都說禍害遺千年,怪我當時竟沒想起這句老話來,否則便不必白跑這一趟了。”
小六氣得擡手就給了他一下,卻不慎露出了衣袖下小臂裹着的布條,被相柳一眼瞧見了。
“沒事啦,就是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胳膊劃傷了。”小六竭力掩飾,觑見相柳面色陰沉,又趕緊解釋,“已經上過藥了,明天就會好的!”
相柳沒說話,隻是抓住小六的手,指鋒如刀,嗤地一下劃開她手上的布帶,那血肉模糊的兩排牙印便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相柳面露不悅,靈力從她傷口處拂過,傷口瞬間便痊愈了,隻留下兩排紅色淤血印迹。
小六尴尬地幹笑:“那個……睡着的時候,把手當成豬蹄子啃了!”
相柳用靈力給他檢查了一遍身體,這才放開他的手,沉默地看着他。
被他這般嚴厲地看盯着,小六心裡有些發慌,索性躺倒,被子往頭上一蓋。
“我要睡覺了!”
相柳起身準備離開。
小六忽然又扯住他的衣角,從被子裡探出來半顆腦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問道:“上次你說答應我一件事作為酬勞,還算不算數?”
“自然算數。”相柳回身坐下。“你想好要什麼了?”
“嗯,能不能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這算什麼要求?”相柳一愣,眉頭蹙起。“别老是拿我的承諾當兒戲。”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嘛?”小六像個孩子一樣鬧别扭,眼中露出祈求之色。“你就坐在這裡,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我保證很快就會睡着的……”
相柳無可奈何:“怕了你了,不用你動用承諾,快睡吧!”
小六嘻嘻而笑:“相柳大人真好!”
也許是因為剛剛被反噬過後精神力受損,整個人都變得萎靡軟弱了許多;又或許是她已經渴望溫存太久了;又或許是太累了,想要有個人陪在身邊一小會……
相柳,對不起,容我放縱片刻吧!
小六蜷起身子,把頭輕輕靠在相柳身邊,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很快就安心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