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天黑的時候，相柳才背着小六往回走，小六趴他背上，軟語問道：“九頭妖，我能不能跟你提一個要求？”

“嗯？什麼要求？”

“能不能不要讓巫王以外的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相柳的身子僵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

“因為——”小六在他耳畔吹氣如蘭。“你是我唯一的軟肋。”

話音剛落，小六忽然覺得心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怦怦地跳個不停，她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昏暗叢林中傳來相柳淡淡的聲音。

“好。”

第二天，兩人告别巫王，乘坐毛球返回清水鎮。

小六倚在相柳懷裡，兩人心裡都是喜樂無限。

“相柳，明年四月初八桃花節，我們再來百黎好不好？”

“好，不過你為什麼反複提這件事？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小六把玩着他垂下的白發：“因為四月初八是我的生辰，我想跟你一起過。”

神族大多并不重視自己的生辰，隻有逢比較大的整數，例如整百的時候才會慶祝一次。兩人相識數年，卻是從未一起過過生辰。

“嗯，好。”相柳眉目間一片愉悅之色。

“相柳，你的生辰什麼時候？”

“不知道，我出生好長時間之後才有了年月的概念，學會數數，在那之前過了多少個日子早就記不清了。”

“那你就跟我過同一天吧，以後四月初八就是你我的生辰，好不好？”

相柳笑了：“好。”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就回到了清水鎮。回到鎮上的時候正是深夜，相柳把她送回到西河邊上，兩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你在軍營裡沒事的時候，要經常來看我！”小六抱着他的腰不願松手，有些怏怏不樂。這幾日她跟相柳在百黎日夜相伴，感情突飛猛進，兩人種了情人蠱，正值情濃，實在是片刻也不願分開。

相柳感應到她心裡強烈的不舍和眷戀，不禁又酸又甜，應了一聲，道：“我晚上沒有軍務的時候就過來陪你。”

小六轉念一想，又推開他，道：“算了，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相柳愕然。

“如今才相處了幾日，我便對你這般依賴；若是日日見慣了，習慣了有你在身邊，日後萬一我不在清水鎮了怎麼辦？”

小六一邊說着，一邊拿手指往他胸前戳。

“都怪你！沒事對我這麼好做什麼？把我慣壞了，日日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你身上，賴着你，讓你哪裡都去不了！”

相柳笑了起來，抓住小六的手，把她拖進自己懷裡牢牢抱住。

“就算你不在清水鎮，”相柳在她耳邊低語。“隻要你想我了，我就會來見你。”

“你個九頭妖怪不學好，就學會了人族甜言蜜語騙人那套！”小六忍着臉上的笑意，推開他。

“快回去吧！你明日再來，我先回去了！”

小六說罷，一溜煙跑回自己的小院，進門前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下，卻見相柳還站在河邊，遠遠地看着她。

這九頭妖，怎麼這輩子這麼直白呢？甜言蜜語得讓人都不習慣了！

相柳直到她進屋關上門，這才乘着毛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