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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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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祥沒有如她的計劃的那樣當場暈過去,既然如此,他就要按照陛下的計劃,當場指控她抄襲。

祝祁安似乎想上前擋住不讓她看,沈懷昭頓了頓,把他的身子推遠,轉而望向趴在地上的孫文祥。

幹癟瘦柴的青年推開要扶起他的權維康,就那麼滿身狼狽的趴在地上,血水粘上了他的眼睫,他也不管,隻竭盡全力地睜大眼看着她。

沈懷昭站在原地,不躲不閃地看着他,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今天詩會上大多數人都認得她,現在她在外面和人對峙,賓客們紛紛特意停下來看熱鬧。

一會兒樓裡的人也該得到消息了。

沈懷昭平靜的想,這就是陛下要的效果嗎。

孫文祥還在看她,眼裡似乎有光芒閃過,他嗫喏着嘴唇,似乎想與沈懷昭說些什麼,沈懷昭不錯眼地盯着他,試圖用眼神告訴他不要。

不要說出來。

孫文祥似乎笑了,血糊了他滿臉,沈懷昭看不清楚,他望了她一眼,然後緩緩挪開眼睛,雙手摳緊地面,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

“草民孫文祥,今日要告沈相之女沈懷昭欺世盜名,诓騙世人,假借他人詩文揚名,逼死無辜。”

“若有虛言,橫死當場,不得超生。”

此話一出,滿場震動。

在四面八方的嗡嗡聲中,沈懷昭疲憊地閉上眼睛,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孫文祥會死在今天,而她也将聲名盡毀,周圍聽到的人這麼多,哪怕她再巧舌如簧,事情都無可挽回。

文人最重名聲,古有言官拼死納谏,史書留名,隻要孫文祥死了,他自然而然就會變成那個以血引雷霆的有識之士。

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沈懷昭恹恹擡眼,打算為自己辯解一下,好歹為自己的自盡做個鋪墊。

她今日可能回不去了。

想到家裡的母親和瑩珠,她有些難過,其實她還挺想喝綠豆桂花湯的,還有父親與兄長,她還沒有見到他們,卻要先赴黃泉了。

沈家的女兒,不能滿身污濁的苟活。

沈懷昭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雙手不容置疑地攔下,祝祁安陰沉着臉看着孫文祥,像在看一個死人:“這位公子,你說沈姑娘诓騙世人,可否有證據。”

“有,”孫文祥失血過多,嘴唇已經變成不詳的慘白,他抖着手從懷裡掏出一沓紙,每張上面都有密密麻麻的字。

“這是老師的手稿,上面有時間,亦有家鄉數位出版商人可以作證,當時老師将手稿交給出版商,誰料幾日後卻傳來失竊的消息,老師驟失心血,悲憤交加後去世。”

“不久後,盛京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詩文,作者卻成了沈姑娘。”

沾着血的紙張灑了一地,孫文祥慘然一笑,有膽子大的人上前撿起那些紙,一張一張翻開起來,半晌才震驚擡頭:

“确實如此。”

人群轟地一聲炸開了,孫文祥說的有理有據,人證物證具在,由不得他們不相信,有平日裡早就看不慣女子寫文章的學子趁亂高聲道:

“我早就覺得此女有問題,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真本事!”

往日會被人狂噴的話,今日卻有許多人贊同點頭,沈懷昭無力地擡起指尖,又頹然落下。

不愧是陛下,一出手就是七寸。

明月樓門口已經吵成了鴨子塘,眼下孫文祥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不計其數的文士才子舉着手義憤填膺,要為孫文祥死去的老師讨個公道。

祝祁安沉着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些證據都是假的。”

人群寂靜了一瞬,滿臉憤怒的學子們面面相觑,祝祁安是永王世子,身份貴重,他們就不敢像罵沈懷昭一樣罵他,生怕被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直到叫罵聲徹底歇下,祝祁安才從懷裡掏出一堆文書,舉過頭頂揮了揮:

“這裡,是沈姑娘的親筆手稿,都是從京城各大版商書店中調出,時間從七年前橫跨到今日,人證物證俱全。”

“你們不信書店,這裡還有沈姑娘與人通信往來時相贈的手稿,裡面包括太子妃、安和郡主、甚至是皇後娘娘,她們俱給出了證明。”

“最後,”祝祁安抿着嘴,取出最後一張,扔到孫文祥面前:“這是孫學子親兄弟的證詞,還有他學堂老師、縣鄉官員、出版書店,他們都能證明孫文祥求學十幾載,從未有過什麼擅長詩文的老師。”

“孫文祥,你到底受何人指使,來敗壞朝廷命官家眷名聲。”

孫文祥看着面前那張薄薄的紙,他眼睛其實已經已經看不清了,隻能模糊地瞧見兄長的名字,他兄長遠在家鄉,寫下證詞時不知道是何心情。

不知道兄長是否知道,母親死了,他馬上也要死了。

似乎想要摸一摸那張紙,孫文祥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卻在觸碰到的前一秒退縮,沈懷昭在祝祁安身後震驚地睜大眼,看見了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深可見骨,血肉模糊,有的甚至還未結痂。

怪不得他短短兩日卻憔悴至此。

也有人注意到了孫文祥身上的傷,權維康目眦欲裂地掀起他的衣服,被那些傷口駭的跌坐在地。

不敢碰他傷口,權維康連聲追問道:“你這些傷都是從哪裡來的,到底是誰,下這般狠手,逼你誣陷沈姑娘?!”

孫文祥低着頭,手緩緩握成拳頭,抵着身子坐了起來。

最後看了眼沈懷昭,不知道孫文祥到底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前,他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沈懷昭雙目充血,聲嘶力竭地喊:

“攔住他!”

并沒有人攔孫文祥。

唯一朝他伸出手的權維康,徒勞的看着好友衣擺的劃過手掌,呆若木雞地擡頭,望向明月樓富麗堂皇的正門。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明月樓裡燈火亮起,大門洞開着,權維康看不清裡面衣香鬓影、觥籌交錯的盛景,眼裡隻餘刺目的光。

他看着他從小一道長大的至交好友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地沖向了一條死路,長長的血迹在漆金鑲鑽的門闆上蜿蜒而下,彙聚成一片鮮紅的鏡湖。

孫文祥軟倒在血泊中,睜大眼睛望着漫天紅雲,死不瞑目。

沈懷昭身子癱軟,滿腦子隻剩下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滿身血迹的青年向世間留下最後一句怒吼,宛如驚雷四起,炸的四下寂靜無聲。

孫文祥說:

“太子殺我親母,逼我行事,今日孫某有違聖人道義,無顔苟活,隻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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