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相信我呢,哎— —”
王英翕置若罔聞,一手拽着她,一手扒下後備,“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兒,上車歇着吧您,我來開。”
Polo車在胎壓警報聲中行駛了二十分鐘,終于平穩出了山路,繞過錯落的自建房,駛到了溫泉鎮的大路上。道路兩側的店鋪相繼亮着明燈,有幾家宵夜攤生意還很火熱,兩人抵着飄香的誘惑駛出百來米,終于看到馬路邊兒立牌上,油漆噴出的大大一個“補”字。
王英翕提了點速開過去,果然是家修理店,不過卷閘自上而下關了一半,裡邊兒沒有亮燈,門邊兒倒是蹲着個大叔在抽煙。王英翕下了車,反手帶上門。
湯青降下車窗伸出頭來,“大哥,關門了嗎?”
大叔左右扭頭看了下,确認是在叫他,才慢慢站起身來,“啊,關門咯。”
“大哥能幫我們看看嗎?”王英翕打着手電把他迎過來,“輪胎紮到釘子了,我們還着急趕回城裡。”
大叔在指引下看到紮在輪胎上的那顆釘子,“看到咯,你們這個要跑高速怕是不得行哦。”
湯青也下了車,手扶着膝蓋站在後邊兒問:“是有點危險,哥你看能幫個忙,幫我們補個胎嗎?”
“我?我不行哦,”大叔抽了最後一口,煙杆往地上一扔,“我不是修車的,我是樓上跑下來買煙的,老闆喝酒去咯,他家小崽在裡邊兒上大号。”
“那鎮上還有其他能補輪胎的地方嗎?”王英翕問他。
大叔搖搖頭,“就他家一家咯,你們補好輪胎再走咯,不然跑高速危險得很,還是倆小姑娘。”
王英翕扭頭看了眼湯青,有點拿不定主意。湯青思索一番,說:”要不咱車擱這兒,先打個車回城裡,”
被大叔打斷,“這鎮上哪裡來的出租車哦,白天倒是有大巴。”
“那,”湯青頓了頓,“鎮上有沒有酒店啊?”
大叔擡手指了一下,“那邊有兩家賓館,你們順着馬路走過去就看到咯。”
“好嘞,謝謝您啊。”湯青轉向王英翕,小聲詢問,“要不住一晚,明兒再走?”
王英翕無所謂地說:“我沒問題啊,補了胎再走吧,不然上高速真有點危險。”
大叔往回走了一半,轉過身來擺手說:“你們就把車停這,留個電話,老闆回來看到就聯系你們咯,反正開過去也是停馬路邊,嘛情況你跟老闆說了還能早點修。”
兩人十分聽勸,留了個電話牌,拎起随身的包就沿着馬路找酒店去了。這一頭往前偏僻靜,沒什麼煙火氣,夜宵攤的燒烤肉香也沒能飄過來。開在馬路兩邊斜對着的酒店門廳内都還亮着燈,透過玻璃窗兩人一眼鎖定了看起來更正規的一家。
推門進去,前台卻不見人,王英翕走過去,“你好?有人嗎?”
老闆聽到動靜從前台邊的側邊屋裡探出身來,“哎!住宿嗎?”
王英翕剛答了聲,就聽到裡屋傳來小孩兒着急的跺腳聲,“媽媽,你快點!水開了!”
“你們先坐一會兒,稍等我一下,”老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縮回裡屋,扯着嗓門,“死小孩,放手!燙不死你!”
湯青打量了一下,舒心地往沙發上一坐,仰着腦袋,“好餓啊,你信不信她們在泡方便面。”
叮,五六十歲的大爺牽着個頭兒很高的年輕小夥推門而入。王英翕讓開前台的位置,去到湯青身邊,“你狗鼻子嗎?我站那麼近都沒聞到。”
湯青哼笑一聲,“你等着吧,絕對是。”
老闆又從裡屋探出身,“老人家住宿嗎?旁邊坐一下啊,稍微等等,在給小孩煮泡面。”
王英翕擡眼瞥向湯青,“真神了你。”
湯青仰着下巴示意前台邊上的垃圾桶,“五袋裝的泡面袋子,還是老壇酸菜口味的。”
“行了,”王英翕咽了口唾沫,“别說了,我都餓了。”
湯青歎了口氣,“今兒真是有夠曲折的,給姐倒杯水去,我累了,真的。”
王英翕撐着身子起來,飲水機那頭,大爺正在接水,于是她慢吞吞的走過去,沒等她排,大爺轉眼看到她,“姑娘接水呢?這先給你吧。”說着客氣的把剛接了一杯的水遞過去。
“不用不用,您先,”王英翕慌忙擺着手。
但架不住大爺客氣,“你先你先,我要等它熱水燒開咯,還要不?再給你接一杯?”
王英翕隻好先接過,“不用,我就要一杯,謝謝你啊。”端了水回去,衣兜裡的手機就震了一下,王英翕摸出來瞄了一眼。
今晚還回來嗎?— —魏尋
不愧是領導,消息真靈通呢。王英翕摸了下鼻子,瞥了眼在逛手機淘寶的湯青,攥着手機回複,“要在這住一晚,明天才回公司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