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昭頓然沉默,這人既然猜到什麼,為何還要這般拐彎抹角的試探。
“沒錯,我懷疑這人是歆枝殺的。”嶽青昭坦言道。
她這麼直白,宋白溪倒有些不知所措,宋白溪抱着手,眼神打量眼前的女子,淡淡白色月光照在嶽青昭的側臉,襯着的她的膚色如白玉般細潤,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靈動有神,那兩鬓發絲雜亂落在小巧精緻翹鼻上,顯得俏皮又可愛,不過俏皮皮囊之下,還有聰慧伶俐的性子,他不自覺露出欣賞的眼神,毫不吝啬的誇贊道,“昭昭姑娘不僅聰慧,說話也直爽。”
嶽青昭白了一眼,轉而警告道,“我隻是猜測,你不許透風給官府,更何況這樣的壞人,死了就不用為禍人間。”
“官府不差,你覺着人牙子會不查嗎?”宋白溪反問。
嶽青昭思考這話,确實有幾分道理,雖然死的不過是一個牙婆,但她是被人殺死的,其他人牙子定然會擔驚受怕,怕是到時候還是要查到歆枝頭上。
“在下有一計,不知嶽姑娘可願意一聽?”宋白溪眸光帶着笑意。
“說。”嶽青昭翻了翻白眼,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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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嶽青昭正躺在院中搖椅上悠閑曬着太陽,就見着溫均華被幾個護院架着關進書房。
“這是為何?”嶽青昭故意問着。
“少夫人有所不知,昨日城中不是發現一具屍體,今日找到兇手了,那兇手正是少爺交好的那女子,一大早少爺就要出門,被大夫人攔住,眼下少爺約莫是被關起來了不準出門。”圓珠禀報着。
嶽青昭低頭笑着,本來她故意找人迷惑那更夫将殺人兇手矛頭指向朱玥,是為讓歆枝乖乖與她們合作,後面她仔細一想,朱玥姑娘與溫均華的關系,她還能趁機做個人情,所以一早她故意放消息給溫均華,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嶽青昭起身走到書房前,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溫均華見到門外有個人影湊近,他急忙拍着門喊道,
“誰在外面,快放我出去!你要是放我出去,我少不了你的好處!聽到沒有!”
“是我!”嶽青昭清了清嗓子說道。
“嶽青昭?”溫均華不僅咋舌。
“你就真的相信朱玥沒有殺人?”嶽青昭反問。
“她一個連蟲子都害怕踩死的人,怎麼敢殺人,嶽青昭你不要诋毀她!”溫均華憤怒反駁。
“這樣吧,你寫五百字道歉信表達對我這一年的虧欠,然後再給我一筆銀子,我就幫你去救朱玥!”
“就憑你?”
“選擇看你,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現在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幫你,而且你的朱玥家境貧寒,這蕪州縣令又是個糊塗官,到時候等你出來,怕是......”嶽青昭故意遲鈍,不再往下說。
溫均華急的抓心撓肺,半晌才答應下來,“好,隻要你能讓朱玥平安無事,你說得我都答應你。”
“成交!”嶽青昭打了個響指,便領着朱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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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外圍了不少百姓,圓珠走在前頭替嶽青昭開路,好不容易走在前頭,就見公堂之上,捕快扛着木闆就要朝着躺在長凳上的姑娘打去,嶽青昭大喊一聲,沖到前面,“住手!”
捕快被這一聲吓到,停下手中的動作,擡上帶着烏紗帽的小胡子縣令看向嶽青昭,手中驚堂木落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何人敢在堂上造次!”
嶽青昭瞪了那小胡子縣令一眼,上前跪在朱玥身旁禀報,“參見大人,小女子乃是蕪州溫府少夫人嶽青昭,是朱玥好友,聽說她與一場命案牽扯,便趕來作證!”
楊縣令眉頭緊皺,溫府可是蕪州首富,他可不敢得罪,他語氣柔和幾分,“你有何證據!”
朱玥一眼便認出眼前的女子,正是溫均華明媒正娶的妻子,上次的事情她心中本就有愧,而今嶽青昭竟闖入縣衙救她,此刻她心中五味雜陳。
“我想問打更老先生,你當真見到就是這位女子殺人?”嶽青昭扭頭就看着更夫問道。
打更的老頭笃定的點頭。
“大人,請問可有找到殺人兇器?”嶽青昭看着台上,面容淡定問。
“兇器尚未找到,所以我們正在盤問兇手!”楊縣令如實道。
“大人,也就是說眼下兇器還未找到,除了更夫一面之詞,沒有任何證據将殺人兇手指向朱玥。大人,小女子鬥膽模拟一下那晚場景,想讓更夫在重現當日情形可好?”嶽青昭高揚聲音,讓外場的百姓也聽到此事。
楊縣令無言以對,面露不悅,原本此事已經可以結案,這溫家少夫人一鬧,他又要費心費神!
話落,外面圍觀的百姓都開始起哄,蕪州許久沒出案子,大多案子很快就結案,今日不僅有柔弱女子為兇手,還有另一女子大鬧縣衙,此番場景可是幾十年未有,一衆人看的興緻昂揚。
楊縣令意識到此事已經被架在高處,便默允了。
嶽青昭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大量黑色的布匹,她讓幾個捕快将整個公堂用黑布圍起來,随後露出一個縫隙照進天光,圍觀的百姓争先恐後的搶着最佳觀賞位置看着裡面的場景。
随後嶽青昭出門找了幾個女子上前,模拟當時的殺人場景,幕布遠處三人站着,她站在更夫旁邊問道,
“老伯,你再重複一下當日的場景?”
“那日就是那個姑娘站在最前面,拉着被殺那個人的腿,另一個姑娘在殺人。”
更夫一邊說着,另一便跟着他說的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