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是怎麼看清那女子的臉?”嶽青昭問。
“我走到那之後,那個女的轉過頭看向我!”更夫答。
“好,讓朱玥上場!”嶽青昭喊了一聲。
遠處一個女子下去,另一個女子上來,裡面一片昏暗,嶽青昭繼續問,“老伯,你這樣看,那個站在那裡的女子可是你說的兇手?”
老伯用力瞪大眼睛,左看右看,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回答,“是的!”
“老伯,你看上去六十好幾,視力如此好,我都看不清遠處人的臉,你确定你看的見?”嶽青昭故意反問。
更夫冷哼一聲,笃定道,“哼,我打更多年,早就适應夜晚的環境,自然看的清!”
嶽青昭擡手,四周的捕塊便将黑布撤下,公堂一瞬間大亮,嶽青昭手指前方,再次質問更夫,
“你看清楚,遠處真的是殺人兇手!”
更夫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見,就見一個陌生女人站在遠處,而那女子穿了跟朱玥一樣發髻一樣的衣裙。
“這?”更夫頓時傻眼。
“大人,你也看見了,方才那昏暗的燈光下,根本就看不清人臉,更夫是根據服飾和發髻認人,那我請問蕪州有多少女子都是這般發髻和同色系的衣裙,難道她們都是兇手嗎?”嶽青昭聲音愈發洪亮,響徹整個公堂。
“楊大人,仵作驗屍可有發現屍體指甲中有血迹,應當是屬于兇手的,那日我碰巧見官差擡屍體時注意到。”嶽青昭走到朱玥身旁,抓起她的手公開道,“大家可看,此女子手上并無傷口!”
楊縣令扭頭看向仵作,就見他點了點頭。
此刻,堂外響起一片掌聲和歡呼聲!圍觀的百姓激動不已!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沒有嶽青昭,朱玥已然被屈打成招,成了兇手!
楊縣令怒拍驚木堂,公堂一瞬鴉雀無聲,楊縣令見眼下無法結案,隻好說,“既是如此,朱玥也是疑似兇手,來人将她壓入大牢,擇日再審!退堂!”
嶽青昭松了一口氣,朱玥抿着嘴淚水奪眶而出。
“照顧好自己!放心,你不會有事的!”嶽青昭上前輕拍朱玥的肩膀,安撫道。
“謝謝你,嶽姑娘!”朱玥連聲道謝,似乎還有話欲言又止。
嶽青昭上前湊在她耳邊說,“是他讓我來的!”
朱玥再次掩面,羞愧的留下淚水,自己搶走别人的夫君,人家還大度救她于水火。
随後朱玥就被捕塊押走,嶽青昭見楊縣令離開,立馬追了上去,拿出一袋銀子悄悄遞過去,“還望楊縣令幫我多多關照一下朱玥。”
楊縣令接過銀子掂量一下,立馬露出笑容,“那是自然!”
事情告一段落,圍觀的百姓散去,歆枝身穿白色鬥篷,緊緊捂住那隻受傷的手,低下頭就匆匆離開。
嶽青昭視線追尋而去,一眼便注意到行色匆匆的白衣女子。
醉煙樓,嶽青昭等了半晌,遲遲不見宋白溪的聲音,她心中狠狠罵了幾句,恍然回神,嘀咕道,
“不對,我為啥要生氣,他來不來與我何幹?”
想着,她就進去找了歆枝,這次歆枝倒是不再搪塞自己。
歆枝在房中備好酒菜,早就等候多時,見着她冷笑一聲,“你是不是知道是我殺的人。”
嶽青并未否認,反而舉杯稱贊道,“你做的不錯,如果我沒猜錯,那牙婆就是當年拐走你的人,你也算是自己給自己報仇,我敬佩你。”
說罷,嶽青昭一飲而下。
歆枝挑眉驚道,按理說嶽青昭乃溫府少夫人,竟會為誇贊她這麼一個殺人犯,僅憑她手中傷口便猜出她是兇手,顯然眼前女子也不是普通少夫人。
“你為何幫我?”歆枝不解,她如今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為何要來幫她這麼一個深陷泥潭之人。
“我說了,我是你姐姐。”
“姐姐——”歆枝不屑笑了笑,“從我被送走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姐姐。”
聽到這話,嶽青昭心頭不自覺的絞痛,不過眼下不是談論過往的時刻,
“我知道你想要離開這裡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我想你配合我,告訴我你所知道所經曆的一切,我說過會帶你離開這裡,就一定會帶你離開。”嶽青昭堅定道。
歆枝凝神,驚訝道,“你想要查幕後之人?”
嶽青昭點頭,沉思片刻又道,“你敢殺人想必背後一定還有人,但那人定然不會是朱玥,這醉煙樓上上下下都歸胡媽媽管,你這來去自如,背後定然是有胡媽媽撐腰吧?”
歆枝心服口服,也不否認,“沒錯。”
嶽青昭計上心頭,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那她便将聲勢造的更大一些,不驚蛇她如何知曉蛇窩在何處。
翌日,滿城都是白紙紅字散落各地,紙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
蕪州人牙子喪盡天良,他們都會一一得到報應,全部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