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華哥哥,方才情況可謂是兇險,宋大人摟着嶽姑娘上岸,急的都親了上去。”
嶽青昭松開溫均華,正要開口回怼,不料卻被宋白溪搶先一步。
“這位姑娘是何意,方才不過是為了救人罷了,多年前我曾在沿海一帶生活過一段時間,當地有人溺水便是這般救法,”宋白溪強忍着情緒,伸手朝着溫均華拱手道,“想來溫公子與......溫少夫人應當不會介意多想。”
嶽青昭緊抿着唇,細細打量這宋白溪,就見他緊握拳頭,青筋凸起,好似在隐忍情緒。
她心頭竟有那麼刹那覺着難受。
“自然不會,在下還要多謝宋大人救下夫人,宋大人身體可有不适,這渾身濕透,要不去府上換身衣裳,請個大夫以免感染風寒!”溫均華關心道。
溫靈音上前就附和,滿眼心疼道,“是啊,宋大人還是先去換身衣裳。”
宋白溪不理,瞥了一眼嶽青昭,語氣似帶着淺淺斥責之意,緩緩對着溫均華說道,“溫公子怎不先關心關心溫少夫人是如何落水?何況溫少夫人方才嗆了水,眼下身子濕透,還是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免得感染風寒。”
聽到這話溫均華這才反應過來,轉頭語氣生硬問道,“夫人,你今日怎麼這般不小心?”
嶽青昭:......
方琦繡聞言,害怕嶽青昭指責自己,急忙颠倒黑白的說道,“說來也是,方才我們與嶽姐姐聊了幾句,嶽姐姐似乎不大喜歡我們,便匆匆離去,不料腳下一崴就掉了下去,可把我們吓壞了。”
嶽青昭自知這幾人定然會睜眼說瞎話,她也不願争論,笑了笑陰陽道,
“是嗎?可我方才明明感覺是背後被人用力一推才落水的,難不成這府中不幹淨,有作祟的小鬼禍害人?”說罷,嶽青昭伸手挽着溫均華的胳膊,故作害怕。
方琦繡深吸一口氣,冷眼瞪着她,她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作祟的小鬼,不過她也啞口無言,隻好咽下這口惡氣。
宋白溪目光落在嶽青昭身上,瞧着她那小鳥依人的模樣,心頭就隐隐作痛,他低聲道,“沒想到今日出了這麼個意外,我這一身濕透就先行離開,還請代問老夫人安好,祝老夫人長壽無疆,福滿門庭。”
話落,宋白溪頂着一身狼狽濕透的衣服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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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青昭這一落了水不慎真就染上風寒,大夫開了藥也不見好,這兩日溫均華正好又有了由頭,并未去書院在府中照顧嶽青昭。
張氏處理完壽宴的事情,聽說兒子因為嶽青昭沒去書院,當即就冷着一張臉來到房中。
推開房門,他就見溫均華守在嶽青昭身旁,嶽青昭剛剛服下藥睡下還未醒來。
張氏上前就呵斥一聲喊道,“華兒!”
溫均華聽到呵斥聲,當即回頭看去,見着是張氏,忙行禮,“母親!”
張氏用着帕子掩着鼻息,上前就将溫均華拉了過來,“華兒,你給我過來!”
說罷,張氏對着圓珠發着氣,“府裡的下人都是死的嗎?嶽氏不過小小風寒,還要少爺親自照顧?”
圓珠聽到這話,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見着母親要發難,溫均華低下頭不敢多言,待他思索片刻,腦海中竟想起嶽青昭的話,當初若不是他軟弱,朱玥也不會受委屈。
“華兒,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為了嶽氏不去學堂,科舉對你多重要你都忘記了嗎?我們整個溫府都期望都在你身上,你有沒有看見,那日你四姑姑神氣樣子,連我這個大嫂都不放在眼裡,那是因為人家夫君現在是蕪州刺史。”回想那日,張氏氣得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溫均華深吸一口氣,緊緊握着拳頭,擡起頭就小聲說,“母親,我已經長大了,做任何事我有自己的衡量!還請母親不要插手。”
此話一出,張氏神情微怔,見着溫均華那倔強的眼神,張氏心間一顫,她舔了舔嘴唇,冷笑一聲道,
“華兒,你何時敢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嶽氏教你的,連娘親都敢忤逆?當年我冒着生命危險将你生下,為你哪怕去死娘親都願意,現在你竟然告訴娘親不要插手你的事?”張氏神色狠厲,淚水浸濕眼眶。
“母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
溫均華話還未落,張氏一個巴掌就落在他的臉上,打斷他的話。
張氏眼神決絕,厲聲道,“溫均華,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兒子,我做什麼事都是為你好,你不聽也要聽。明日就給我去學堂,你要是不去我就找人綁你去。”
說罷,張氏甩着袖子便憤然離開。
嶽青昭一早就被兩人的說話聲吵醒,醒來就見着溫均華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她看着都覺得疼,嶽青昭不禁露出幾分憐憫的眼神。
溫均華長長的歎了一聲,低下頭轉過身就對上嶽青昭的目光。
“你醒了?”溫均華尴尬的咳了一聲,問道。
嶽青昭緩緩做起身,小臉慘白,一頭青絲落在肩頭,一副羸弱的可憐樣,她伸手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敬佩道,“這一巴掌挨得值。”
“你這是誇我?”溫均華無奈笑了笑,兩步上前。
嶽青昭笑而不語,突然低聲咳嗽,腦袋便一陣發暈,渾身酸軟無力,她清了清嗓子又問道,
“你今日可有去給宋大人送謝禮?”
她又欠了他的人情,回想上次她還是心有餘悸,隻好讓溫均華去道謝,這樣也好徹底斷了他的念頭,以免多生事端。
“說起這事,我同你說,這宋大人非但沒有收我的禮,還将我罵了一頓。”溫均華互相就覺得奇怪,轉念試探又問,“你與那宋大人可相識?”
“他一個從京城來的大人,我如何認識?”嶽青昭忙心虛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