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溪聞聲腳步一頓,原本滿是厭煩的眼眸頓時掀起一陣欣喜的波瀾,他嘴角不自覺上揚,又飛快壓抑下去。
王武見着嶽青昭要走,急忙上前嬉皮笑臉道,“這位娘子,我那錢?”
嶽青昭啧了一聲,對着溫均華喊道,“一百兩給他!”
溫均華當即一愣,原來她這般大氣是想着要自己給啊?
身旁的朱茂元聽到這話,立馬攔道,“不用了,溫兄,這事因我們而起,我們自己給。”
溫均華當即扯下身上的玉佩和一袋銀子丢給王武,“拿走!”
王武打開錢袋,看了看玉佩也不敢多言,立馬離開。
嶽青昭見着宋白溪停下腳步,上前就行禮說道,“宋大人,聽說上次夫君送的謝禮都被宋大人退回,所以今日特意上前想請宋大人吃頓飯以表謝意。”
宋白溪心中止不住竊喜,表面故作猶豫,才開口答應,“既溫少夫人開口,本官也不好推辭。”
嶽青昭抿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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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宋白溪同着吳睿一同前去嶽青昭約定的地方,隻是兩人站在門前,頓時傻眼。
眼前是護城河邊的小店,擡眼一看就見門匾赫然三個大字:軒亭坊。
店門口裝飾不算華麗卻也不失雅靜,門口挂着青色皮質幌子,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洗腳按摩休閑放松。
吳睿撓了撓頭,不解問,“大人,不是說吃飯,這上面寫着洗腳按摩又是何意?”
兩人不過在店門口停留半刻,這附近的胭脂鋪與絲綢鋪的女子紛紛跑了出來,聚在一起,小聲歡呼道,
“那不是宋大人嗎?”
“宋大人果真如傳言一般英俊潇灑。”
“宋大人怎麼去了對面?對面那開了什麼店?”
“聽說是個新鋪子,寫着洗腳按摩,我還從未聽過這種鋪子。”
“是啊,不過宋大人都去,想必定然是個好地方。”
宋白溪聽着身後的讨論聲,心中一瞬如明鏡一般,難怪嶽青昭突然不避嫌主動請他吃飯,看來也是帶着目的。
他眉梢一跳,唇角溢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一進屋,便聞到一股淡淡清香,屋内面積不大,陳設簡單,隻有一個櫃台,其餘可見八個隔間,隔間口用着各色畫式屏風遮擋,正中擺放一張大桌,今日公堂之上幾人都在,不過其中倒是還有醉煙樓的胡媽媽。
“宋大人來了,來上座!”
胡桑見狀,上前熱情招呼着,随後宋白溪與吳睿一同坐在上位,溫均華坐在他旁側,其次便是嶽青昭。
吳睿瞧着眼前的菜肴,直言道,“這不就是九西樓的菜肴。”
“是啊,九西樓人聲鼎沸,宋大人處理一日的公務,定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用餐。”嶽青昭面帶微笑客氣道,這幾日軒亭坊剛開業,生意不好,這宋白溪在蕪州赫赫有名,若是他來,她在背後稍微一造勢,她就不信這生意還起不來。
宋白溪微微笑着,誇贊道,“溫少夫人如此細心體貼,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夫人。”
嶽青昭笑容頓然僵硬在臉上,他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奇怪?
胡桑見狀,忙說道,“宋大人快些吃吧!”
朱玥坐在一旁,忐忑不安,猶豫半晌,終于舉起酒杯對着嶽青昭敬酒道,“我知道今日是嶽姑娘專門設宴感謝宋大人恩情,我今日也想借這個機會,感謝嶽姑娘兩次救我于水火,這杯我先幹為敬。”
話落,一旁的朱茂元也跟着舉杯,“我也感謝嶽姑娘救我妹妹,先幹為敬。”
嶽青昭連連擺手,舉起酒杯就道,“無需客氣。”
嶽青昭正要舉杯一飲為快,宋白溪往前依靠伸長手越過溫均華眼前,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擋在嶽青昭酒杯前。
“溫少夫人不是剛大病初愈,怎能飲酒?”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瞳孔皆是一震,齊刷刷的将目光看向宋白溪。
嶽青昭面容一僵,握着酒杯的手驟然一緊,酒水險些灑了出來,她急忙笑臉盈盈的看向溫均華,将酒遞了過去,
“也是,宋大人不愧是蕪州好官,如此體恤我們,那夫君就替我喝了吧。”
溫均華眸光一轉,一瞬将是視線看向朱玥,朱玥感受到他的眸光,頃刻垂眸。
宋白溪讪讪收回手,自顧自夾着菜。
溫均華歎了一聲,看了一眼嶽青昭,就見她擠眉弄眼的,他伸手便喝下那杯酒。
天色漸暗,一場飯下來,氣氛十分詭異,飯桌上的人各懷心事。
眼看吃的差不多,朱玥兄妹與嶽青玉便要離開,眼看幾人走到門口,溫均華見狀立馬起身說道,
“我同朱兄還有幾句話要說。”
說完,他就追了出去,此時桌上隻剩下四人,胡桑見狀起身也說道,“今日還有賬忘對了。”
說着,胡桑也離開,此時就剩下嶽青昭、宋白溪與吳睿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