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發送過來的語音申請,魚寒生頓住。
九瀛在網上熱情她現在也能接受了,可也不必到如此地步吧?這真是是那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師尊會幹得出來的事麼?
既然如此……
魚寒神起身,正要選擇接聽,豈料剛走到房門口,卻顯示對方已取消。
又是這樣。
魚寒生坐了回去,發送了一個問号。
-
【?】
聶遠風看着光幕上的問号,忍不住笑了。九瀛取消語音的舉動雖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仍自斟了一杯酒,調笑道:“你取消它做什麼?我還想演示給你看我是如何套取信息的呢。”
“不要打草驚蛇。”
“既然你怕我打草驚蛇,那你來回複。”
九瀛正襟危坐,犯了難。
半晌後,找到一個絕佳借口:【抱歉,手誤。】
也不說是發送語音手誤,還是取消語音手誤。
聶遠風見狀,笑得直點頭,“不錯,師弟進步了。”
九瀛:“……”
對面沒有再回。
聶遠風又連灌了兩杯酒,正身道:“你還記得我們上一個匹配對象嗎?”
九瀛回憶了下,點頭。
“你一直沒告訴我你們見面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搞得人姑娘家直接退網銷号了。”
九瀛默了默:“忘了。”
知道他不想說,聶遠風也無意逼問,便示意了下光幕,道:“這個海念,我瞧着她也不像資料介紹的那樣簡單。”
聶遠風繼續道:“她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沉得住氣。”他起身,一邊比劃着一邊道:“一個兩百多歲的小丫頭,比我這個六百多歲的人還要淡定。你别看她聊天時候好像很熱情,實際上,主動找我的時候屈指可數!還總對我愛答不理!”
“而且,她還很會吊人胃口!!!要不是……”
聶遠風看了眼九瀛,多少有些羞恥,掩面道:“要不是大局為重,我這寡了六百多年的長老,隻怕就要留下人生的第一次動心痕迹了!”
九瀛:“……師兄,你清醒清醒。”
“我知道。隻是有時候想想,除了咱們栖山的人,又有誰可以這樣陪伴你三年?雖然我們并不怎麼聊天。”聶遠風深歎了口氣,把桌面上的半月緣和六神珠收走,自顧自回去了,“有時候我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究竟誰是師兄?究竟誰比誰年長四百多歲?終究是越活越回去,反倒像個毛頭小子了!”
邊念着,他擺了擺手:“回去吧!師兄困了,恕不遠送了!”
-
魚寒生捏着手心的半月緣發呆。
忽然,餘光瞥見一道颀長身影。魚寒生将半月緣收起,起身,掩去眸光中的複雜,露出一個稱得上乖巧的微笑:“師尊,你回來了。”
九瀛似乎是沒想到會遇見她,步子一頓。
月色下,一襲白衣更像是灑滿了清輝一般。與觀清殿的景色相襯,更添融融冷意。
“師尊,觀清殿好安靜啊。”
對視上魚寒生盛滿笑意的雙眼,九瀛破天荒感受到一絲愧疚。想到觀清山的确是冷清了些,況且魚寒生這樣的年紀,到底是少年心性,便道:“明日拜師儀式後,你可以同栖山的弟子們交交朋友,也可以同他們下山。”
“下山?下山做什麼?下山玩嗎?”
“可以這麼理解。”
魚寒生有些意外,沒想到一個做師父的人居然會鼓勵自己的弟子下山去玩。一時,她也不知道九瀛是不是因為她是魔界聖女介紹來的所以對她有所防備,還是身為一代尊者的他對修行一事别有領悟,亦或者,他真的隻是怕她無聊。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九瀛支持她下山的話,那對她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好的師尊,我明白了,弟子告退。”
“以後不用等。”
正準備走的魚寒生有些莫名,不解地看向九瀛。
“以後不必等我。”
原來他以為自己在這裡是為了等他?
魚寒生解釋道:“弟子沒有等師尊,弟子隻是在這裡坐坐。”
九瀛看着自己剛收的徒弟,似乎是滿臉的真誠之意,一心要将誤會解釋得清清楚楚,幾乎不給人留任何餘地。
默了默,他道:“正廳左後方的小屋子裡的東西,你喜歡什麼就拿去什麼,作為為師送給你的見面禮。”
見面禮?
魚寒生揣摩着這三個字。
或許自己也可以準備一些見面禮。
“謝謝師尊,弟子告退。”
“嗯。”
*
翌日。
栖山沐浴在耀陽之下。
靈氣蘊養之中,哪怕人間已至初秋,栖山仍是春夏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