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之際,有人來通傳女皇想見魚寒生的旨意。
魚寒生隻好把找辛昆的任務交給易風流,随後就跟去了鳳吟宮。
宮内正殿,鳳椅之後是一幅翺翔天際的鳳凰彩繪圖。桌案之上,茶氣袅袅,錯眼看去如鳳凰吐息一般。
然而,正殿中此刻卻并空無一人。
宮人将她引入偏殿後便退了出去。
魚寒生看着屏風後的影子,竟是女皇在沐浴。
“魚姑娘在宮中住得可還舒心?”
“多虧了陛下送來的葡萄美酒。”
女皇鳳代卿輕笑了聲,“魚姑娘作為妙問師傅的師妹,想必知道他的喜好。不如你來幫朕挑選衣裳?”
水聲傳來,鳳代卿從浴桶中離開,随手披了件衣裳就走出屏風外。
魚寒生低頭回避,卻也仍注意到她是個極為美麗的女人,美得濃烈奪目,美得具有攻擊性。她問道:“不知陛下的衣物置于何處?”
鳳代卿擡手一指,魚寒生順着指示進入一個隔間,裡面分門别類地歸置了五顔六色的衣裳以及種種首飾。她繞着那些衣服随意走了幾圈,就有些眼花缭亂起來。
其實妙問師兄一介僧人,如何會對衣物有所偏好?但既然女皇有所要求,畢竟也不是什麼難事,左右不出差錯就行。忽地又想起從前在半月門所看的話本,其中一個故事講的是女俠與和尚。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俠便極愛穿绯色衣裳。這麼想着,魚寒生從眼前衆多的衣服中,拿出一條臂膀上繡以金線祥雲的绯色宮裙。
鳳代卿一看是這條,挑眉問:“妙問師傅喜歡這種?”
魚寒生以為有不妥,翻來覆去看了一遍,也沒發現異樣,隻當是女皇本人不喜歡,便道:“那換一條。”
鳳代卿卻一把奪了過去,“就這件吧。”
隔間裡有專門的的換衣室,魚寒生略等了一會,一道绯色身影就從裡面出來。
不得不承認,鳳代卿是魚寒生見過第一個将妩媚和英氣融合得恰到好處的女人。這身绯色衣裙,不僅将這種特質更加明顯地襯托出來,還襯得她肌膚勝雪。隻是.....
魚寒生略一低頭,就看見女皇胸口的呼之欲出被牢牢束縛。
隻因這衣裙領口高而緊,所以造成了這種視覺上的效果。
鳳代卿問:“如何?”
“似有不妥...”畢竟自己是頂着妙問師兄的偏好在挑衣服,還是審慎些為妙。
鳳代卿卻道:“有何不妥?朕覺甚好。”
說罷便邁步走出隔間,由宮女為其梳妝。
鳳代卿借着面前的銅鏡看向展開一旁等候的魚寒生,有種疏淡的冷,與鏡中的自己似乎是兩種極端,“待我與妙問師傅成婚,魚姑娘也是朕的妹妹了。”
“說起來,朕昨日就想見見魚姑娘。隻是妙問師傅說你需要休息,才将我們的見面拖到今日。”
魚寒生說不出自己的感覺,隻覺得女皇在說起妙問師兄時,并沒有絲毫小女兒情态,像是單純提起了一個人一樣:“妙問師兄是出家人,早已斬斷了紅塵的,陛下想好了嗎?”
鳳代卿仰了下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流露出滿意的神采。而後,眼睛再度瞥向她,“他喚你一句師妹,你卻也成親了不是嗎?”
“我雖是他師妹,卻并非出家人。”
“那便還俗,有何不可?”
魚寒生默了。
“倒是魚姑娘你,雖是已經結親的人,也不可如此草率地對待自己。”
鳳代卿一個命令下去,很快有兩個宮女上前為魚寒生梳洗打扮。
“希望魚姑娘我女兒國,能夠遵守我們女兒國的規矩。我們不喜歡看到那些埋沒自己美麗的女子。”
一句話,将魚寒生的拒絕盡數憋了回去。
*
另一邊。
按照魚寒生的囑托,易風流一路向宮女們打聽,才找到了跟一群小姑娘擠在一張床上睡着了的辛昆。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出門喚了個宮女去将辛昆叫醒。
隔了會,辛昆在宮女的照顧下将頭發梳成兩個總角,穿了一身極為漂亮的綠色裙子整整齊齊地從屋子裡出來。
易風流打眼那麼一瞧,倒真模糊間升起幾分看女兒的慈愛來。問道:“昨夜玩得開心嗎?”
辛昆點了點頭,也問:“那爹爹和娘親昨夜也玩得開心嗎?”
易風流:“?”
辛昆道:“我昨夜想回去告訴娘親我晚上不回去了,就看見你們喝着酒聊着天,娘親突然抓住了你的下巴...”
易風流:“......”
辛昆又道:“我在暗城同許多人打過架,絕對不是娘親和爹爹那個樣子。可你們如果不是在打架又是在幹什麼呢?難道是什麼遊戲嗎?我曾見過有些人喝酒的時候會玩一些劃拳的遊戲。”
“...”易風流轉移了話題:“你在暗城同人打架?”
仙人鄉下有個暗城的事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自己卻是從未去過的。
“噢!”辛昆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爹爹你聽錯啦!”
撒謊也撒得漏洞百出。
易風流未免失笑,到底沒想去套一個一小姑娘的話。隻是想了一想,仍是問:“你與寒生是從何時認識的?”
“不怕告訴爹爹,我也剛認識她不久呢!”
聽見這話,易風流徹底歇了心了。“走吧,去找你娘親。”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