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淨和法師不再開口,卻也一動未動。
衆人隻得于這烈日之下,沙漠之邊,無奈等候下去。
此時,魚寒生識海中的妺坦卻在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魚寒生感知到她的情緒波動,擔憂問道:“妺坦,你怎麼了?”
妺坦便将她昏迷之時自己在黃泉看到的一切告知與她。
得知這些,魚寒生倒安下了幾分心:“看來,他的确來自黃泉。”
可妺坦卻仍舊心中悸悸。在千絲萬縷之間,她仿佛感受到冥冥中有一隻巨手在推動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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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從西到東,落在了魚寒生等人的背後,卻到了淨河法師的身前。
忽然,他開口大喝:“妙問何在——?!!”
衆人吃了一驚。
本來正在打坐的妙問睜開眼,起身到淨河法師面前:“小僧在。”
魚寒生也被唬得一愣,又見淨河法師突然瞪大了眼,精光夾雜着兇光畢露無疑。竟是狠命将妙問一看。
妙問就在他面前,到底道行不夠,被這一眼吓得癱坐到地上。
淨河法師見狀,控制自如地收了神,起了身,“除了這兩位施主,餘下的人跟我走罷!”
魚寒生便問:“為何?”
淨河法師道:“老衲知施主在擔憂些什麼,你隻管放心。你若不在,老衲定能護佑他們平安。你若執意跟來,後果可要自負。”
魚寒生不敢不信,卻也不敢太信。一時犯了難,刨根問底起來:“你如何保證?”
問這話時,她便做好了淨河會再次發難的準備,可誰知淨河法師卻笑道:“漁老既将幡旗交付與你,為你護幾個人又是什麼難事?”
原來竟是黃泉奈何橋上那位垂釣老者的同伴。
魚寒生心下已信了八分,卻因不敢再冒絲毫的風險,仍舊不願離去。
淨河見狀,便歎道:“倒是癡心。”
他走到魚寒生的面前,意外流露出幾分和藹慈愛之色,向她解釋道:“施主,為今之計,黃泉寺才是他們最合适的去處。否則,普天之下,到哪都将永無甯日。”
“而黃泉寺,非老衲引路而不能進。”
聞言,魚寒生自責道:“是我害了他們。”
淨河搖了搖頭,“天命如此,豈是人力之故?”
又是輕歎一聲,淨河從懷中取出一小串佛珠交給魚寒生:“此念珠跟了老衲數百年,小友随身攜帶之,不僅能安神淨心。其上所附法咒,亦能護你安危。”
魚寒生卻推手拒絕:“無功不受祿。”
“也罷,”淨河并不與她推脫,笑了起來:“你我總會再見的。”
見狀,老師叔也上前勸道:“寒生啊,你放心好了。若法師真是壞人,我與你的衆位師兄弟們怕也活不到今日。”
魚寒生的視線從每個秋音寺弟子臉上一一劃過,答應下來:“好吧。”
頓了頓,她又問道:“依法師所言,我不能随你們前去黃泉。那何時我才能去呢?總要确認師叔他們的安全,我才能放心。”
“施主不必挂心,待時機成熟之際,自有人來接你。”
淨河法師擡手在魚寒生額前輕輕一點。魚寒生便看到,秋音寺的那場大火,而後便是秋音寺死去的僧人和老師傅等人正在黃泉寺中打坐念經的景象。
“這是...他們的靈魂?”
淨河呵呵一笑,并不回答,隻是道:“如今,你可明白了?”
魚寒生紅了眼眶,徑直跪了下去,伏首乞求道:“求法師護佑他們平安。”
“魚姐姐,他們已經走了。”辛昆提醒道。
魚寒生支起上半身,才看到淨河早帶着老師叔等人走遠了。
竟是未受她這一跪。
可她卻仍跪着,三拜後伏首。
辛昆見狀,雖心下不解,卻未發一語,隻在一旁守候。
許久之後,魚寒生站起身
“魚姐姐,我們去哪?”辛昆問道。
魚寒生看了眼廣袤無垠的沙漠,“你先去通州,到時我會去與你和曲白水會合。”
她還要回一趟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