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魚寒生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很惡劣的。眼下卻對他的見解有了幾分感興趣。
聽他接着道:“雖然是我曲家一樁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卻不怕告訴你。”曲白水一腳踢開石道上的石子,雙手環胸道:“我娘曾真心愛過一位叫段槿的救命恩人,沒成想都準備好要以身相許了,結果發現她竟然是女子,隻是扮作了男裝而已。”對着魚寒生逐漸訝異的目光,他點頭,笑了一聲,道:“你沒猜錯,就是曲白水他娘。”
“後來,因段槿與我爹幼時定下的姻親,兩人無奈成了婚。可實際上,我爹一直愛的是我娘。再後來,段槿身死,我娘擔心段槿兒子曲白水沒人照顧,就嫁進了曲家,甚至還為了救他落下終身的病症。”
“如今也過去這麼些年了,我爹真心相待,我娘早就打心底接受他了,可沒想到段槿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曲無竹面色冷了冷:“有時候想想他們這破事,真挺好笑的。”
被這意想不到的一段往事沉默了許久,魚寒生在腦子裡厘了半晌,才疑惑問道:“可連曲白水都不知道的事,你如何會知道?”
“曲白水那家夥,死了親娘又害了我娘以後,整一個自閉。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再後來總算願意見人,卻不過是寄身酒色之地。他能知道什麼?至于我,幼時貪玩不小心聽到族叔們談論就知道了這些事呗。”曲無竹随手摘下一片葉子,又折又撕起來:“反正他們的事與我無關,我隻管享受我的就是了!”
魚寒生看不懂,看不懂他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
曲白水将葉子随手扔進草叢:“倒是師妹你,如今跟那白癡交好,日後是不是會阻止我拿他出氣?”
魚寒生是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理所應當如此直白地問出這個問題的。一時便又怔愣了會,想了想,道:“正如你所說,你們曲家的事與我什麼幹系?便是我不出手,你以為曲白水還會繼續放任你?”
話雖如此,她實際上早就插手了曲家的事,還不止眼下這一件。
不過在仙人鄉前為幫曲白水而将曲無竹打飛一事卻是不可明說的。
想到這,魚寒生輕咳了一聲。
曲無竹卻道:“那最好!早就厭煩了他一副可憐兮兮的好像虧欠了我們的窩囊樣子!他以為他彌補得起嗎?”
這時,裡頭又傳來猛烈的咳嗽聲。曲無竹皺起眉,卻是連告辭都顧不上地飛跑了回去。
魚寒生目送着,感受到半月緣總算有了些反應。
進入其中,隻見:
九:【多謝你了海念!你那邊近來如何?】
海念:【我一切都好,倒是你師弟還好嘛?他身上的種蝶之術怎麼樣了?】
意識到不對,魚寒生忙補充了一句:【我朋友告訴我你師弟中了幻蝶的種蝶之術。】
那邊隔了一會才發來消息,卻不是正面答複。
【既然你在妖族,可知道一名叫影蝶的幻蝶女妖如今怎樣了?萬妖城那邊,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這倒問住了魚寒生。
想了想,她道:【皇城裡萬妖城太遠,我還沒有聽說,也不敢貿然打聽。】
九表示理解:【你說的也對。隻要你沒事就好了!這次多虧有你。】
海念:【九哥哥你客氣了,我們不是朋友嘛?】
九:【不知何時能與你見面?我想當面答謝你!】
海念:【九哥哥,會有機會的。】
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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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遠風退出緣網,将留神珠與半月緣收起,看了眼勉強穩住狀況的九瀛。
聽他問道:“如何?”
聶遠風便道:“海念眼下一切都好,但對你說的萬妖城與影蝶卻并不清楚。”
看來寒生還未将詳細的過程告知于海念。
九瀛又問:“通州那邊現下如何?”
“在你這呆了大半日,倒還不知道通州的情況。你且休息休息,我去問問。”
從觀清山離開後,聶遠風很快打聽到消息,又回到觀清殿中,将所了解到的曲家的詳細狀況告訴九瀛。
九瀛聞言,喃喃道:“活死人...”
聶遠風也不免歎氣,隻覺人族的前途都跟着灰暗起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則消息放出去,怕要引起不小的騷動了。”
九瀛默了良久,寄希望于那位代表人族遁世三界池的謝靈夷道長:“不知祖師會否有所示下。”
正說着,栖山問道鐘聲已然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