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九哥哥!我今天喝了點小酒!】
九:【你喝酒了?跟誰在一起喝?你從前喝過嗎?你爹娘讓你喝嗎?】
對面顯然擔憂極了。
魚寒生一個傳音發送過去。
聶遠風瞬間接聽:“海念!你告訴哥哥,你現在怎麼樣了?”
魚寒生僞裝嗓音,打了個酒嗝:“我沒醉呀。但我真的好想離開妖界去見一個人啊!”
“想見一個人?誰?你想見誰?”
“那個人就是九哥哥你——的師弟呀!”
“什麼?”
“你忘記了嘛?你在留言闆上留過的畫像呀!我見到以後,就再也不能忘記了!還常常做夢夢見他呢!”
對面沉默了許久,才問:“所以,一直以來,你隻是想見到他?”
“對呀!九哥哥不就是他嗎?我知道你是發了自己的畫像在留言闆上不好意思了才說那是你師弟的!”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語音被聶遠風切斷,魚寒生收起半月緣,有些負罪感。
從雷電峰往遠處看去,栖山一點兩點的光和雲州一整片的燈火交映着。擡起頭,滿天繁星,似乎伸手可摘。
魚寒生吐出一口濁氣,将手中酒壺随手一扔。
“嘩啦”一聲,碎片和酒水洩了滿地,吓得莫負劍一抖,忙問:“怎麼啦?發生什麼了?”
魚寒生看他目光迷離,牽唇道:“沒事,失手砸了酒瓶。”
莫負劍遲愣地哦了兩句,又睡過去。
魚寒生深歎氣,想道:抱歉了師叔,不小心把你牽扯了進來。但是,長痛終歸是不如短痛的。
又略坐一會後,魚寒生叫醒幾人,獨獨親自把白禾送回攬月峰睡下。
而從白禾房間離開後,魚寒生細心一尋,便見後山窩在假山旁喝酒的聶遠風。
她開口:“五師叔。”
聶遠風朝她看來,待看清後,将那失落失色略微收斂:“寒生,你怎麼在這?”
“我送白禾回來,聽到這邊的動靜,前來察看一番。”
“是個細心的好孩子。”
“師叔可是碰見什麼事了?怎麼獨身在此喝起悶酒?”
聶遠風長歎道:“是我肖想了不該肖想的,合該這樣。”
魚寒生默了半晌:“無論師叔碰到什麼人還是什麼事,都希望您能看開些。緣分二字,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沒錯,沒錯,可遇不可求啊!一切本就是個錯誤。”
“師叔看了六百多年的人與事,自然比我知道始亂終棄的道理。如果開始便是錯誤,不如當機立斷。想來,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吧。”
聶遠風苦笑,振作了些:“謝謝你,寒生。”
魚寒生搖頭:“那麼,就不打擾師叔了。”
“回去吧!回去吧!”聶遠風起了身,拿着酒瓶往深處走去,“過了今夜,什麼都會好!”
魚寒生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想着:希望如此!希望凡事都會如此,過了今夜,就什麼都會好!
回到觀清山後,魚寒生又收到聶遠風的消息:【你曾跟我說過,你看到一個跟我師弟長得很像的人。這是真的,對不對?】
魚寒生回複:【對。】
正疑心他為何突然提起三年前的往事,看他繼續道:【從見到他,你就傾心了?】
這個時候,魚寒生隻能回答:【是。】
【我明白了。】
發送完這句,聶遠風收起半月緣,打算第二天就給九瀛送去。
他舉酒對月,重複着從前與弟子們說過無數遍的話,自言自語:“修道修的是一個獨字!最終都是要孤家寡人的!你活了六百多歲,因為一個二百多歲的還不懂事的小姑娘失魂落魄,這四百多年都白活了!醉了今天,明天仍是栖山潇灑的五長老!”
話如此,心裡卻想着:普天下那與師弟相像之人,唯有海族那位極少出世的至強者而已!海念有本事将師弟從妖界救出,那她一定是妖族之人。既然這一點沒有作假,她身在妖界,絕無可能在三年前師弟去魔界時見過他!那麼,海念口中之人,很可能就是海族的那位了!
若是這樣,那他輸得不冤!
明日,他就要将自己的猜測告訴師弟!
想到這,聶遠風倒了下去,抱酒而睡,徹底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