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來,更加博識的九瀛卻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力量。
雖因這黃泉隻是周太拟造,那股力量因而有些微弱,但還是叫他察覺到了——
那是秩序的力量。
何人,竟可身負秩序之力?九瀛心中隐約有了猜想。
看來,三界又有大變了。
他望向魚寒生,神色變幻莫測,格外深沉也格外憂心。
經此一遭,周太沒了比下去的心情,握拳道:“師妹剛入門不久,我不想勝之不武,點到此處,不分勝負,已是足夠。”
說着,退出到一邊,顯然不欲再纏鬥下去。
魚寒生自然無意強求,隻向宰雨柯遞去視線,見後者朝她略一點頭,便也退了下去,徹底作罷。
可誰料,她足尖剛觸及台下地面,便失控地暈倒下去。
一直注視着她狀況的九瀛當即反應,飛身而下将人接住,帶回觀清山中。
衆人不禁投去關切、好奇的目光,但緊接着,上台的宰雨柯和神秘的咒修聞朔,又吸引去了他的的視線。
*
魚寒生恢複清醒時,九瀛正坐在她的身邊,察覺到她的動靜,微微側過身,垂眸看她。
“師尊,我怎麼了?”
九瀛注視着她,道:“那股力量太強大了,你一時還不能承受。”
魚寒生疑惑問道:“那股力量?”
“通道的力量。”九瀛沒有明說。
魚寒生這麼聽,心想也是。畢竟上次在黃泉劍開通道時,她還是魂體的形态。便沒有多作糾結,隻是想着以後不是關鍵時候不使出這一劍也就罷了。她起了身,又問:“師尊,我睡了多久?”
九瀛道:“已經是第二日了。”
第二日...
居然睡了這麼久?
“師尊您一直在這守着我嗎?”魚寒生眨了眨眼,笑問道。
九瀛不語,卻也不再看她。
魚寒生笑開了,問:“不知宰雨柯與聞朔師兄那一戰的結果如何?”
九瀛道:“他們二人一直到今早才分出勝負。宰雨柯赢了...但他卻負氣出走了。”
“負氣出走?”魚寒生不解:“為什麼?”
“似乎是因為上一輩的恩怨。”
聞言,魚寒生暗忖:怪道當初宰雨柯會跑到幻海五山,也同意了自己的交易,還在昨天選擇挑戰聞朔。
九瀛接着道:“半個月後,靈鏡之地将會開放,前十的弟子都可入内修行一年。你準備準備。”
“一年...”魚寒生問:“進去後,一定要待夠一年嗎?”
九瀛點頭:“靈鏡之門是統一開放統一關閉的,并不會因某個人而改變。”
魚寒生直勾勾看着他,去拉他鋪在床沿的衣袖:“師尊真舍得弟子去一年嗎?我走以後,師尊一個人守着觀清山不會寂寞嗎?”
九瀛頓住片刻,盯了她會,起身拉開距離:“不會。”
“不會?”魚寒生問:“師尊是說不會舍得弟子去一年,還是說不會寂寞?”
九瀛語塞,默了默道:“你好好休息。”
随後,白色身影遠去,衣裳随着步伐晃動,在魚寒生眼中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她沒忍住扯唇輕笑起來,雙肩輕顫着。緩了緩後,心情平靜不少。又想到辛昆和柳玉去了南山不知眼下如何了,倘若自己真要去靈鏡一年,實在不便。不如趁這半個月的時間去南山一看?
想着,打定主意,準備稍後與九瀛說明。
但在那之前,她先去找了曲白水三人。
莫負劍聽聞,當即道:“你要去南山?我也去!現在大比結束,栖山陡然這麼安靜下來,無聊得很!”
白禾也期待地看向魚寒生。
曲白水雖神色不那麼露骨,顯然也是有這個意向的。
魚寒生卻道:“不可。我此行隻半月功夫,輕裝簡行最是合宜。下次,等下次我們再一起下山曆練冒險。”
幾人見她态度堅決,隻好不情不願地作罷。
與三人告别後,魚寒生又碰上偷偷摸摸來找她的十九。
兩人走到僻靜處,十九将不計其數的靈石交到她手上:“這是魔君在仙人鄉賭局中赢回來的靈石。魔君說一切都仰賴于您,叫我把赢得的靈石都交給你。”
魚寒生沒有客氣。
經祿姨一事,她的心境已然大變。如今,她與容祭的關系不過互惠互利而已。她為何不能得他一些送上門來的好處呢?
魚寒生道:“代我謝過魔君。”
十九道:“魔君還說,如果您有空,不妨回一趟魔界。他會舉整個魔殿之力為您慶祝這場勝利。”
魚寒生道:“你告訴魔君,半個月後我将進入靈鏡修行一年。屆時,恐無法與他聯絡。但妺坦一事,他盡可放心。”
十九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