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高娴蘭敏銳發現兩道朝這邊而來的身影,拽住高功鎮躲了起來:“有人來了!”
而後走來的是申尋梅、阿左二人。
高氏兄妹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眸間的謹慎之意。
與左瞧右看的阿左不同,申尋梅看着檐下點起的燭火,細看了眼那上面的痕迹,道:“看來的确有人比我們早一步到這裡,還早到了數天。”
此言一出,向翰飛、高氏兄妹兩隊人也擡眼看了去。
阿左歪頭問道:“尋梅哥哥在遠處看到這裡的燭火時就猜到這裡有人,可你怎麼知道他比我們早到了數天呀?”
申尋梅指着那燭台,解釋道:“你看這燭台上堆起的殘蠟,是不是要比我們到時所見的别處多上不少?且這蠟燭不短,想是剛添上去的。”
阿左一瞧,果然如此。又問:“那他們人呢?是看到我們來了藏起來了嗎?”
話已點明,申尋梅便朗聲道:“幾位無需再躲,我與阿左都不是靈鏡人。”
向翰飛幾人也品過味來,隻道在他們之前,還有人來過,便按兵不動。
高氏兄妹亦是如此。
魚寒生心知他們的打算,也大緻确認先到的那五人大概率不是靈鏡人,便起身走了出去,道:“申師弟好眼力。”
初聽這稱呼,申尋梅臉黑了一瞬,不适應極了,皺起眉頭:“果然是魚師...你。”
“我不明白師弟的意思。”
魚寒生疑惑,他從哪裡猜到這點燈之人是她的?
申尋梅咬了下後槽牙:“四派比試雖不是秘密,也隻有你會計較這聲稱呼了。”
聞言,魚寒生想起那日雷電峰所言,頓時明白過來。申尋梅這話是說,如果她是靈鏡人,必然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第一句就叫他申師弟。
而她叫了,就是在點當日所說要做栖山二百九十輩大師姐的話。
思來想去,會這麼幹的,的确不像是靈鏡人。
魚寒生牽起唇,也就肯定面前的申尋梅同樣不是靈鏡人了:“申師弟慧眼。”
申尋梅看着她道:“你特意在此處點上燭火,想必就是為了引我們過來。有話不妨直說。”
暗處,高氏兄妹一瞧,便也露了面。
在魚寒生氣定神閑和申尋梅略顯訝異的目光中,高娴蘭道:“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們。”
高功鎮道:“不知有何計劃,可否添上我兄妹二人?”
向翰飛三人見此,也不再躲藏:“還有我赤雲宗三人,不知可否一并算上。”
魚寒生看人都來齊了,正欲說些什麼,忽而一人從天而降,直立牆頭:“不如再加上一個我。”
衆人看去。
向翰飛喜出望外:“雨柯師兄!”
宰雨柯略一頓首,躍身而下,徑直走到魚寒生面前,“魚師妹。”
魚寒生看着他,流露出幾分狐疑,面上卻不顯,扯唇道:“如今靈鏡無明,不知宰師兄可有高見。”
宰雨柯道:“我勸諸位不必浪費腦筋,你們想得到的,靈鏡人同樣也想得到。”
被不辨真身的宰雨柯潑了冷水,魚寒生神色微滞。
宰雨柯可不管在場中人的感受,接着道:“靈鏡世界中,曾有無數個這樣的時刻,但往往不會超過九日。數來,今日已是第八日了,最遲後天,光明會重臨靈鏡。屆時,你們的一切計劃就都泡湯了。”
魚寒生當即召出黃泉劍,發問:“你是誰?”
真正的宰雨柯怎麼會有靈鏡世界的規律這麼清楚?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亮出本命靈器。
宰雨柯卻似乎無意與他們相争,道:“我若有心害你們,怎麼可能孤身前來?隻勸你們與其白費心機,不如想想靈鏡人所懼怕的是什麼。”
高功鎮道:“宰師弟這是何意?不妨明說。”
宰雨柯卻并不如他的意,隻道:“話說到這份上,你們都不能找到方向,我這一趟是白來了。”
說完,他又看了眼魚寒生,飛身離開了。
申尋梅當即上前欲将他攔住,卻見魚寒生立于原地未動,到底知道自己的斤兩,又眼見宰雨柯的身影轉瞬消失,便停下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同屬赤雲宗弟子的向翰飛手足無措。
“這是靈鏡人。”高娴蘭不解:“他為什麼要幫我們?”
向翰飛猜測:“莫不是靈鏡人起内讧了?”
申尋梅道:“也可能是他想出去。”
向翰飛聞言,立時便反駁:“就算他幫我們把靈鏡人都殺了!我們也不可能讓他出去的啊!”
疑點就在這裡。
幾人愁眉不展,思考着,又謹慎地不敢發表意見。
不多時,天邊泛起魚肚白。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