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栖山，魚寒生便感覺四周目光齊刷刷地往自己看。

正疑惑間，曲白水、白禾、莫負劍一行人找了上來。莫負劍道：“寒生！盛華章要拜你為師的事你知道嗎？”

魚寒生敏銳地猜測到了些什麼：“她怎麼了？”

莫負劍道：“那你快去瞧瞧吧！她現在都還跪在觀清山前呢！”

跪在觀清山？

魚寒生即刻便要去，曲白水拉住她：“寒生，有時間我們四個今晚坐下來聊聊？”

魚寒生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劃過，見他們都點着腦袋，便問：“去哪？”

“雷電峰！”莫負劍接話道。

魚寒生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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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落腳觀清山，果見一襲跪在觀清殿前的藍色身影。那藍色清亮得驚人，跪在那裡幾乎是觀清山上最靓麗的風景，足可見衣裳用料之精貴——

不是盛華章還能是誰？

魚寒生步伐一頓。

可這細微的動靜，卻沒逃過盛華章的察覺。畢竟這觀清山實在太安靜了 ，哪怕細微的聲音都足夠在修士的感知中放大無數倍。她扭頭，不出意料見到那“臨陣脫逃”的魚寒生。盛華章眸光亮得驚人，堪稱質問：“魚師姐這段時日跑哪去了？”

這語氣着實令人不快，魚寒生當即斂眉道：“我去哪想必不需要向你交代。”

盛華章冷笑一聲：“莫不是為了躲開我連觀清山都不想呆下去了？”

“...不是。”

盛華章一眼不放地盯緊她。

魚寒生忽然後悔沒問清楚些再回來。不知道現在下山還來不來得及？

正醞釀着，大抵盛華章也覺得來日要做師徒的人，眼下不便鬧得太僵，便軟了一軟态度，道：“當初我當着父皇、母妃和那麼多人的面說要拜你為師。身為一國公主，我必然要說到做到，否則就是損害皇室顔面。”

魚寒生心道：真正拜我為師，才是後患無窮啊公主！

“我不知魚師姐你有什麼顧慮不肯收我為徒。師姐不妨直白告知于我？我自會為你打消顧慮。否則，就讓我在這長跪不起，直到你答應我為止！師姐，一國公主，除了至親，她不會向她認定師父之外的任何人下跪！隻要師姐答應，我必定勤學苦練，絕不過分叨擾師姐的清淨！若師姐怕我吵鬧，這栖山諸多山脈，想必有許多合适的住處！”

字字句句，無一不展示了天之驕子的公主能做的最大讓步。

而這招數，又何其相似，不正是自己對阿野使的辦法嗎？

簡直是風水輪流轉。

魚寒生幾乎扶額，“你下定決心了？其實以你的身份，就是拜宗主為師都沒問題的...”

盛華章道：“仙尊說栖山之中任我挑選，哪怕是幻海五山的周太都可以收我為徒，再不然他也願意和宗主聯合培養我。但是師姐，我盛華章認定了一個人是絕不會輕易改變的！”

起初，她之所以選擇魚寒生或者還有許多現實利益的考量。但在魚寒生拒絕她之後，還被多方阻止後，她就死心眼認準她了。

她這樣的人從來就是這樣，她可以不要，别人卻不能不給！

如果不給，她會想盡辦法讓她給！

大約也是看到盛華章這股執拗勁了，魚寒生松了口：“你确定嗎？如果有一日發生巨大的變故，我擔了污名，宗門選擇将我驅逐。或者我自己想要離開栖山。又或者我為世所不容。就算這樣，你也要拜我為師？”

這話的效果落在盛華章耳中，不過是一對戀人新婚時承諾的山盟海誓，當時是為試你誠心，事成以後其實并不重要。所以她也很輕易地給出回複：“我絕不後悔！”

魚寒生深看她兩眼：“絕不後悔？”

盛華章更加铿锵有力地說道：“絕不！”

“那好，”魚寒生道：“隻要你在新生試煉中奪得第一，我就收你為徒。”

“定不叫師父失望！”盛華章大喜過望，起身時甚至還有些踉跄。

魚寒生無奈，隔空将她扶穩，施以靈力緩解膝蓋的不适。

盛華章更是高興：“弟子這便抓緊去溫習功課！”

話畢，一溜煙跑沒影，留魚寒生在原地歎道：“改口改的這樣快，是生怕我不認賬嗎？”

*

人族最初誕生時，妖魔兩族沉浸在靈力複蘇的喜悅中，趁此東風，花費了數百年時間休養生息。

神族隕滅後，天道壓榨了整個三界的靈力去誕育人族的種子。可以說，最初的人類是最近乎自然最存有神性的一批。那時的人類雖還不懂修仙為何物，卻基本能做到言出法随。

在種種優勢下，人族就在這數百年時間裡傳遞火種，逐漸壯大。

後來，妖魔兩族終于還是發現了人族的存在。可兩族自顧不暇，為解決族群本身的繁衍問題，便又耗上數百年的功夫。

也正是期間，人族形成大大小小的部落，也推舉出各自的部落首領。有餘力的部落，逐漸開始向外探索。

而在向外探索的過程中，人族先祖在妖界地帶的幾株黃色仙客來前有所頓悟，創立修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