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修仙的時代自此來臨。
人族往外的步伐也越走越遠。終于有一天,他們知道了妖族和魔族的存在,也知道兩族隻奉唯一的王。具有王者胸懷的強者聽聞這種狀況,堅定了一統人族的信念。此後,各部落間紛争不斷。
不過一百年,盛氏皇朝的先祖因最快領悟并擁有自己的本命靈器而一統人族。
這個時候的妖魔兩族卻又因各自的内亂問題焦頭爛額。
從後來的眼光去看,幾乎可以說人族從誕生到站穩腳跟完全是天道的饋贈。
再往後,人族群體壯大,新出生的人類資質良莠不齊。仙門便在這個背景下被催生。
從這種意義上說,盛世皇朝是先于仙門誕生的,盛氏的先祖一統中洲更是無與倫比的豐功偉績。後來的人想要比肩這種成就,也除非是解決人族的身後事或者修仙一道的終極晉升問題了。
所以哪怕因皇族對修仙心法有所壟斷導緻仙門起步艱辛,仙門也沒有因為現在兩者的實力差距就輕慢皇室之人。
當下,聶遠風看着眼前這座巍峨的皇宮,想到的是人族的、皇室的、仙門的創業之初。
宮使為聶遠風引路,彎着腰道:“陛下得知五長老造訪,已在宮中設宴。席上除了陛下和各宮主子,還有世家子弟。都是為了一睹長老您的仙人風采呀!”
如此這般反倒叫聶遠風更加難辦了。他此行本就是受九瀛和蔣成峰所托前來與皇室對能否在中洲開設一些修士辦事處進行第三度的商議。若得皇室允肯,此後不僅能保護人族也好為宗門裡的修士們提供一個去處。
除了這件大事以外,便是交涉盛華章拜師一事了。
可這樣興師動衆的,要怎麼談正事?
到底席宴已開,客随主便,聶遠風笑道:“各位擡愛了。”
宮使聞言,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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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好酒佳肴,歌舞美人,不在話下。
教坊司演繹的最新舞曲甚至還要求舞姬們使用靈力以展現出普通人難以達成的絕妙場景。
盛帝甚至還差他們以靈力制成幻想,那幻想裡無非才子佳人春宵亂帳...
在這裡,靈力變成了取悅上位者的手段。
眼下,聶遠風才知道這根本不是擡愛!而分明是下馬威!宮使那聲莫名笑,他也明白了!
聶遠風如坐針氈、不忍直視、忍無可忍,終于翻手打斷了一切,開口的聲音足夠傳遍整個宮殿:“我代表栖山前來是有要事與陛下相商,而非于此沉溺享樂,還請陛下移步!”
被掃了興緻,盛帝冷哼了聲,“那便請長老先去殿中等候,朕随後就來。”于是揮手差人把他帶去了聖光殿。
聶遠風不疑有他,便先行離去。豈知竟在聖光殿等了好些時辰,才聽見外面傳來陣陣的腳步聲。
是宮使勸盛帝道:“陛下,時辰不早了,保重聖體啊。有什麼事明日再商議也不遲啊。”
“不必了!也好早些把掃興的人送走!”
這是盛帝的聲音。
兩人的談話幾乎沒有絲毫的遮掩,壓根沒把聶遠風放在眼裡。
盛帝一腳邁進殿中,走至上首,瞧見了他也沒什麼說壞話被聽見的不自在,一派傲然地問道:“不知長老為何事而來呀?”
本欲先談修士辦事處設立一事的聶遠風猶豫了下,提了盛華章拜師一事:“宗主師兄與我等商議後,以為把公主收入宗主門下由仙尊一道培養對公主的修行更有益處,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就為這事啊?”盛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鹹不淡道:“華章公主要拜誰為師朕都無所謂,隻看她自己的意願。她不是說想拜仙尊之徒為師嗎?難道這位魚寒生有什麼不便宜的地方?”
聶遠風斟酌了下,到底想着這時候不能回絕了去,不然後頭的事不好辦,便道:“隻是寒生師侄也剛入門不過二十年,修為雖然還不錯,為人師父卻差了些資曆。公主既來了我們栖山,我等不敢怠慢,自然是要最好的師父來教的。”
盛帝擺手:“随她罷!随她罷!這位公主啊,人小主意大!從小也是倔得很。一個不順心,鬧上幾天幾夜都是少的。她要拜魚寒生為師,就讓她拜罷!”
聶遠風皺眉,無奈道:“既如此,就依公主的意思。”
“隻是...”頓了頓,聶遠風繼續道:“仙門不少弟子已然陷入難以邁過的瓶頸,若這麼耽擱在門派中,也非善事。不知能否在中洲給他們尋個去處。若能在實際的事業中有所獲得,無論對人族還是對陛下都是好事啊。”
盛帝揉捏着眉心:“許是适才多喝了兩口酒,竟頭疼得厲害。”
一旁伺候的宮使身子伏得極低,像是乞求一般:“近來陛下聖體本就不大爽快,明日又還有許多國事需要處理。就是不為自己,也請陛下為國為民考慮考慮,早些安歇吧。”
“朕沒事。”
“陛下——!”
盛帝無奈起身,幾乎不能站穩,歎氣道:“長老,朕身體抱恙,此事便容後再議罷!”
說着,在宮使的攙扶下便準備離開。
猶豫再三,聶遠風叫住:“我可以為陛下治這頭痛之症。”
“這便不勞煩長老了。”盛帝道:“朕的華章公主如今在栖山,隻看長老們如何将她教導成才了。”
言外之意就是這事成不成還得看華章公主。
聶遠風深歎,看來這次又要無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