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殺容祭,對魚寒生來說,是個問題。
起初她隻是抱着大不了一死的決心準備與姽晁同歸于盡,臨死前也不過是想把半月門給一起拉下水。可如今,似乎牽扯得越來越廣了。
千絲萬縷之間,她忽然想起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那線索似乎正是有關轉死為生之事——究竟是什麼呢?除了九瀛的神族之力,她還知道過其他辦法嗎?
魚寒生揉着腦袋沉思,她知道這條線索的時候,妺坦還沒有出事,她們似乎正在經曆一場很重要的晉級。
最近的一次晉級是...
對了!
她與靈鏡人合體邁過中境大關時,曾從靈鏡人那裡看到一段記憶!
後來緊接着就得知姽晁複活,竟叫她把這事給忘了!
魚寒生豁然起身,囑咐赤雲宗宗主務必将銀飛雙看好,自己則再次去了一趟東了海。
世界之大,便知當初将自己送到秋音寺的是一位白衣老人,又能從何處去尋?
她記得,當初海族曾允她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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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魚寒生即至東了海。
她一躍入海,卻不知海族是否還歡迎她。
好在,雕像仍舊升起,海族殿宇依舊朝她敞開。
前來接應的仍是潮來潮去兩條人魚。
潮來見是她,歡喜地擺着尾巴:“貴客!你是來找我的嗎?是不是覺得外面的生活太累了,決定跟我一起變成魚呢?”
聽着這一如既往的調調,魚寒生放松不少。
潮去則道:“快别貧了,貴客定是來找族長有要事相商的!”
兩人便将她引入,潮來看了她好幾眼,面上也泛起愁容來:“貴客,多年不見,你憔悴滄桑了不少。”
“有嗎?”魚寒生笑了笑。
“自然是沒有的!”潮去旋即批評潮來:“貴客是人族,人族都有生老病死的。”
潮來不解道:“既然如此,人族何不嘗試與妖魔兩族交合呢?”
潮去道:“這還用你說?早就開始啦!也許百千年以後,三界就都沒有生老病死了呢!”
魚寒生皺眉,忙問:“什麼?”
兩人正欲說些什麼,卻是已至殿前。
海族族長示意他二人先行離去,問道:“貴客今日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魚寒生凝着他,思索之下,識相地沒再繼續剛才的問題,隻問:“當初族長允我一諾,不知是否依然算數。”
“自然。”
“那麼,我想知道,我幼時摔死井中那次,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聞言,海族族長深看了她一眼,道:“我這便派人前去查閱卷宗,貴客稍等。”
魚寒生頓首,猶豫了下,又問:“不知盛其衍近況如何?”
海族族長便道,有些冷然的模樣:“還請貴客不要見他,三界動蕩之時,我海族隻願明哲保身。”
魚寒生心下了然,便也不再提。
不多時。
相關卷宗便被送來,海族族長翻開一看,不覺大驚,連看了魚寒生好幾眼,方道:“貴客所問之事,需向黃泉尋。”似乎也知道魚寒生早就去過好幾回了,便又推衍了一番,補充道:“想必這次就能有結果了”
魚寒生抱拳,鄭重道:“多謝。”
海族族長目送她離去,暗歎:三界變動盡系一身,非是巨魔,便是新神。
正出神間,竟絲毫沒有注意到趁機與魚寒生一同離開的鬼祟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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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其衍托身一貝殼之中,在海族殿宇重新消失前溜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以為能困我一輩子嗎!”盛其衍得意得笑起來。
魚寒生聽着這聲音,疑惑轉身,有些不敢認:“盛其衍?”
“寒生!”盛其衍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喜悅:“我自由了!”
“盛其衍,”魚寒生皺了皺眉,忍不住掃興道:“其實海族族長的顧慮不無道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
未免東了海還沒出就被抓了回去,盛其衍忙拉着魚寒生先往外遊了再說:“近些年來我雖不在外,對三界發生的大事卻知道個一清二楚。正因為是多事之秋,才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時候。寒生,我不想龜縮一隅,而是想跟你一樣。”
思及二人于炎州遇見,盛其衍一路将銀錢惠及困苦百姓,魚寒生知道他心中自有一番天地,便也不再勸,從水裡出去後,問道:“你準備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