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昭給她安排好一日三餐便開始打坐,吃飽喝足後,宣禾把被褥堆到床角,坐上床去,看着淩昭發呆。
他破境不久,理應在宗門内閉關休養以穩定靈力,增進修為。然而着了她的道,在外四處奔波不說,還屢屢負傷,境界雖高根基卻不穩,遇上硬仗還不知能發揮幾成實力,如今危機四伏,他自然要抓緊時間修煉。
他雖不言,但宣禾也有同樣的危機感,為免影響他修行,她沒再分出魂魄分食他的靈力。現在外頭人人都道她是兇煞,難說不會有正派人士對她不利,她這條小命還要靠淩昭保住,他越強,她便越安全。
*
清河鎮。
桓真按宣禾給定的地點趕到燕山下,無定谷是位于燕山東側的山谷,谷中無比幽寂,被視為山門禁地,未得許可禁止出入。曆代燕山掌門将山中至寶埋入谷中,在谷外設了結界作保,隻有門内弟子的血才能解開結界。
桓真一路飛奔,還未趕到無定谷,就看見模糊的一個人影朝着與她相對的方向走過來。她眯起眼警惕地靠近,那人影越來越清晰,直到看見他的臉,可不正是唐珂?
二人碰了面,桓真老遠就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愣是沒看出一點反常。
唐珂開口道:“桓師姐?你怎麼會在此處?”
桓真早已想好了話術,一副十分頭疼的模樣:“聽聞燭蠡現世,宗門裡派我追查,正好探到清河鎮似有燭蠡的氣息,我跟着線索追查到此。”
“燭蠡?”唐珂不信,“這可是燕山腳下,若有燭蠡蹤迹我怎會沒察覺?不可能,桓師姐,要我說,八成是你的線索出了纰漏。”
桓真觀察着他的言行,不見異常,與她所認識的唐珂無二,她有些郁悶:“也許吧,隻是這魔物陰險狡詐,行蹤不定,我得在清河鎮多留幾日,不知可否在燕山借宿幾日?”
唐珂笑道:“您是師姐生前至交好友,何需如此客氣,正好與我一同上山了。”
桓真邊走邊問:“你從哪兒回來呢?”
唐珂歎氣道:“進無定谷取些東西。”
“怎麼空手而歸?”
“約莫記錯了,東西放錯了地方。”
……
桓真注意到他的手掌裹着白紗,應該的确放過血,破了結界入谷,如果他與燭蠡曾有接觸,怎麼能從谷裡出來呢?難道是宣禾多心了?
雖是這麼想,桓真還是不敢松懈,在燕山待了三日,唐珂日日來招待她,橫豎看不出哪兒有問題,再待下去,山裡衆多燕山弟子都該懷疑她有問題了。
無奈之下,桓真隻能先離開,唐珂無事,怎麼說也是個好消息,她該更放心才對,何必如此疑神疑鬼。
下山以後,她又打聽起陸會章的行蹤,九昌郡分别後,兩人就斷了聯系。聽說他又回了九昌郡,她正要動身去找人,卻十分湊巧地與他在天阙撞了個正着。
陸會章跨出門檻,桓真恰在二樓瞧見他的背影,索性跳下樓去攔他。身後出現異動,他回身一掌,停在桓真肩上。
桓真打開他的手:“你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人要偷襲你不成?”
“不好說。”自從陸會章不再借陸家少主的身份行走,要應付的人與事都複雜許多,更不要說身後還有個緊盯着他的陸家族老。
桓真往他身前身後以及左右都看了一遍,确定他是獨自一人:“你别急着走,我有事問你。”
被她這麼無禮地打量,陸會章有些不悅,但還是站着等她發話。
“你拿到重明樓的令牌了嗎?”
“沒有。”他原是要去摘星閣,可才從青州回來就聽說摘星閣已經沒了。
桓真心裡計較着,看來崔蓮心與他的關系也不過爾爾,身懷令牌卻瞞着他,如此也好,省得她再花心思從陸會章手上搶東西。
“你身邊那位崔蓮心姑娘在何處?”
陸會章似乎對她這話有意見,皺了皺眉:“我與她那時隻是暫時同行。”
桓真才不關心那麼多:“你告訴我她在哪兒就行了。”
陸會章不疑有他:“回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