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氣流瞬間發生劇烈波動,蘇矜矜來不及多想,急忙閃避,退至一旁。
人沒被波及到,就是腳有點硌得慌。
她能感受到,以南榮旌的修為自然也能感知到這些人。
果不其然,就在她閃避的同一時間,遠處水聲響起,水浪劃起尖銳的聲鳴夾雜着澎湃的靈力,擦着她耳邊而去。
蘇矜矜不由得在心底為他們默哀。
這人抓不到魚正生氣呢,他們非要來撞這個槍口。
蘇矜矜在地上摸索自己的鞋子,那邊沒幾分鐘就結束了戰鬥。
腳步聲靠近慢慢靠近,南榮旌蹙起眉:
“你為什麼不穿鞋?”
蘇矜矜雙腳踩在溫暖的鵝卵石上,河床上的石頭大部分被沖刷地光滑圓潤。
偶有幾個硌腳的也能接受。
就這麼憑着記憶中的路線尋找剛剛她坐的大石頭。
“陽光把石頭曬得很暖,我感受一下,總歸也沒什麼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我等您老人家的魚等的太久,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話語中明晃晃的嘲諷讓南榮旌臉上有些挂不住。
他試圖給自己找補:
“這條河裡沒有魚,我們去山裡打點兔子或者野□□。”
經過艱難的摸索,蘇矜矜終于穿上了自己的鞋,她循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打獵你擅長嗎?”
面上明晃晃的質疑相當于在打南榮旌的臉。
“不信算了。”
他沉下一張臉,甩手就走,像個被惹毛的小朋友。
“诶诶诶,别生氣嘛,我相信你可以的。”
蘇矜矜磕磕絆絆追上去,十分自然地抓住他垂下的袖子。
這段時間兩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即便蘇矜矜已經确信南榮旌真的不會把她抛下。
“你衣服上這是什麼東西?”
她像往常一樣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剛準備說兩句好聽的話哄人,就感覺手下觸感黏黏膩膩,像沾了年代久遠的樹膠。
南榮旌低頭看過來,仔細分辨後,語氣裡帶着些戾氣:
“剛剛那些妖族人搞得,術法沒辦法清理,我去河邊洗一下,你在這裡待着别動。”
說罷便準備扔下她獨自返回。
蘇矜矜死死抓着袖子不松手: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過去。”
她理直氣壯的耍賴把人磨得沒了脾氣。
這麼些天他眼睜睜看着蘇矜矜由最初求人辦事的小心翼翼變成了如今這幅說一不二的嘴臉,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倚仗,總之膽子是養肥了。
他頗有些無奈:
“我要脫衣服的,你跟着像什麼樣子?”
不單單是外袍,裡面的内襯也需要清理,不然他這幾天一定會被惡心的吃不下飯。
蘇矜矜不為所動,她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忘了,我眼睛看不見。”
“再說,你又不吃虧,有什麼可擔心的?”
她暗暗小聲嘀咕,不明白這人為什麼事兒這麼多。
不是都說魔界那邊十分開放嗎,他怎麼偏偏是這幅性子?
看不見的這段時間,她幾乎一刻不離地待在南榮旌身邊。
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幫自己擋傷害,更因為對眼前虛無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不安,使她迫切地想要抓住點什麼。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南榮旌他畢竟是魔族少主,哥哥的對手。
頂着個十分引人注目的名頭潛伏在流光劍宗,肯定是有所圖謀,最好還是不要與之相交。
可他是她進來以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兩人還是隊友。
這人雖然嘴毒,但一路上對她照顧頗多,甚至一直在容忍她因為看不見而耍的小性子。
時間久了,她難免會有些依賴性。
總之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找到哥哥再做打算。
按照之前遇見那些人的說法,哥哥和楚宮瑤應該就在這附近,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碰面了。
“不就是脫個衣服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走走。”
蘇矜矜抓着南榮旌就往河邊走。
看她當真不在意的模樣,南榮旌也沒說什麼。
衣服上黏膩的液體好像正在透過衣服接觸到皮膚,觸感陰涼,讓人十分不舒服。
兩人一起蹲坐在河邊,蘇矜矜抱着他脫下來清洗過的中衣和外袍。
陽光照在臉上,微風帶來花香,一切都是那麼安逸。
“蘇矜矜?
你在做什麼!”
平地驚雷一般的聲線将蘇矜矜吓得跳了起來,手中抱着的衣服猝然被抽走。
宋星越急匆匆走過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沒什麼奇奇怪怪的痕迹後才放下心來。
随即将蘇矜矜護在身後,十分戒備地看向正披外袍的南榮旌。
“哥,是你嗎?”
蘇矜矜從背後探出腦袋,面上帶着遮掩不住的雀躍。
看到這樣的場景,對面的南榮旌微蹙起眉,随即低低嗤笑一聲:
“宋公子這番作為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以為我對您這不良于行的妹妹有什麼不軌之心吧?”
“你……”
宋星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蘇矜矜戳了戳脊背。
弱弱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傳來:
“哥哥,我剛進來就看不見了,這段時間一直跟着他,不然早就被那些人踢出局了。”
宋星越橫眉冷對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時收不回來。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南榮旌,說出口的話都在卡殼:
“哈哈,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