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第一次見識到萬物息。
想想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一路上葉無思都沒有說話,蘇矜矜也識趣沒有打擾。
他們兩個之間實在是沒有什麼話題可聊。
還是互不打擾最為舒适。
“矜矜跟那位妖族小公子很熟嗎?”
他突然出聲,問的卻是賀蘭阙,這讓蘇矜矜有些驚訝。
“對,他是我的朋友。”
賀蘭阙人雖然煩了點,但做朋友是真的沒話說。
她促成的好幾對都有他幫忙。
一個金尊玉貴的妖族公子,竟然願意陪她做這些别人看來毫無意義的事。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他太閑。
但怎麼說也算是幫了她的忙。
更别說剛剛那句提醒,賀蘭阙是真心把他當朋友的。
比鐘亭之流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很樂意與他相交。
至于以後如何,兩人會不會因為立場問題決裂。
那都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葉無思低笑搖頭:
“你還真是受歡迎,可惜了。”
話說到一半他猝然出手。
即便蘇矜矜因為賀蘭阙的話一直有所防範,可等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些始料不及。
肩膀生生挨了一掌,血色浸染衣衫。
她咬牙,靈力在指尖凝結。
這一戰是生死之戰。
周圍樹木拔地而起,遮天蔽日的古樹飛速旋轉,将這片地界圍得秘不透風。
陣法外圍大圈出現一層水波狀透明屏障。
隻要有這個屏障在,這裡再怎麼激烈動作,其它地方也無法感知。
他就是要徹底杜絕蘇矜矜求生的可能。
不能帶她離流光劍宗太遠,會起疑心。
所以他們将陣法布在了這裡。
腳下大地顫動。
以蘇矜矜為中心出現一個巨大的古老法陣。
就在她的腳下,一隻血紅色的眼睛緩緩浮現。
這隻眼睛緊盯着蘇矜矜,散發的光芒嗜血而又貪婪。
周圍漸漸升起紅霧,附在皮膚上黏膩陰寒,凝成一顆又一顆的血滴。
此處如同陰森的地獄,寒涼充血。
賀蘭阙說的那種看獵物一樣的目光,跟陣法外葉無思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轍。
那人腳下也有一個相同的法陣,有着同樣的血紅色眼睛。
兩隻眼睛是陣眼,猩紅眼珠來回轉動,将她和葉無思齊齊罩在裡面。
紅霧越來越濃,蘇矜矜已經無法視物。
濃厚的血腥氣充盈在鼻尖。
陰陽血眼!
一種能将陣中兩人生機轉換的法陣。
不僅是生命力,還有修為和根骨。
是一種奪他人氣運的邪陣。
若要起陣,需要以數千萬人的生命做代價才能催發。
這空中飄散的紅霧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這人是瘋了嗎?
紅色靈力瘋狂湧出,身體的每一絲靈力都被用到極緻。
這時候,不需要考慮會不會暴露天賦。
因為命可能要徹底搭在這裡。
她隻能奮力一搏。
盡量在最短時間内擺脫這詭異的陣法和虎視眈眈笑得陰邪的葉無思。
隻要有人注意到這裡就好。
隻要打破那層屏障,師父一定能感知到她的靈力波動。
陣法的威力比她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血紅的眼睛空洞幽深,其中源源不斷冒出像蟒蛇一樣醜陋的粗大血管。
它們張牙舞爪,找準一切空隙纏繞上她的身體。
她手下不停,将這些年日日夜夜修習的劍法用到極緻。
蜿蜒盤虬的血管被截斷,從裡面湧出濃厚的血色粘液。
散發出陣陣腥臭。
時間被無限拉長。
血紅色的觸手越來越多,越來越粗,将周圍圍得密不透風。
無論她如何突圍,最終都是徒勞。
葉無思笑得溫和,目光溢滿嘲諷:
“别再掙紮了,這是我花兩年時間為你準備的。”
“傻逼。”
蘇矜矜大聲罵出口。
如願看到那人黑臉。
一個心思陰森的蛆蟲,裝什麼清風朗月的公子。
惡心至極。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弱,這陣法在吸收她的靈力與生命。
漸漸的,強大壓迫力使她喘不動氣。
本命靈劍也因為沾染凡人血色變成一塊廢鐵,靈力徹底枯竭。
她吐出一口血,支撐不住攤到在地上。
出門時穿的白裙已經徹底被染紅,沾染的全部都是黏膩的液體。
她感覺不到惡心。
五感越來越弱,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都在慢慢被切斷。
蘇矜矜渾身無力癱坐着,任由那些血管吸附在她身上。
尖銳的長刺紮進身體。
吸走血液,五髒六腑被攪碎,神魂動蕩。
要支撐不住了。
周圍紅霧終于散去。
她身下的血眼不知何時已經合上,吃飽喝足以後打道回府,逐漸隐匿。
葉無思腳下的卻愈加血腥。
黝黑的瞳孔像巨大的漩渦。
在蘇矜矜那裡肆虐的觸手在他手中溫順異常。
血管附在他脖頸,源源不斷生命力順着湧入。
細細密密的紅血絲從陣法四周噴湧,沿着靈力屏障瘋狂向上生長。
這些邪物在追尋日光。
她癱在地上,微眯着眼,陽光透過枝葉爬上她煞白的面容。
好累啊,眼睛睜不開了。
可是,她還什麼都沒幹呢。
好希望有下輩子啊。
“蘇矜矜,你給我起來!”
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