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忍住驚叫出聲:
“你什麼情況?”
南榮旌原本在跟身上多出來的鎖鍊纏鬥,聽到聲音後身形一滞,第一反應便是将整個身子側過去躲避視線,然後才反應過來沒什麼用,他咬牙道:
“洛九歌那個瘋女人……”
他耳垂紅到滴血,妖冶的桃花眸中水光潋滟,看起來被氣得不輕。
對于他的怒氣,蘇矜矜表示理解,試問天下間哪個人昏迷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鎖鍊纏着,全身上下一塊完整的布都沒有能不生氣?
洛九歌做事情真是有些不靠譜。
送兩個人出來,竟然隻給她套了保護罩,要不是鎖鍊捆得緊,風光霁月的魔族少主恐怕隻能裸奔了。
蘇矜矜有些苦惱,要怎麼跟他解釋,總不能說實話吧?
加上眼前春光無限,她這人素來沒什麼定力,思路自然而然跑偏。
精瘦的腰身、緊緻的肌理,随着主人氣息變化而微微起伏,槁木枯留下的疤痕隻剩下淺淺的印記,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炙熱視線落在南榮旌背上,他得是多遲鈍才會感受不到。
和煦微風拂過,他生生打了個寒顫,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十分窩火,忍不住轉過身來控訴。
蘇矜矜察覺到他要轉身後便十分迅速的低眉斂目,沒讓他發現自己過分直白的打量,但那一瞬的不自在還是被南榮旌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因為心虛而低頭,入目是沾滿了點點陽光的如茵綠草,柔軟沁香。
心髒在胸腔裡咚咚亂跳,熱意翻滾而上,不用想也知道臉紅成了什麼樣子,蘇矜矜把頭垂得更低,生怕被發現。
如果說南榮旌剛剛醒來時腦子還不清醒,加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而身旁的蘇矜矜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醒來,搞得他有些緊張,來不及考慮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那麼如今,他思緒回籠,看看被差别對待的自己,再結合蘇矜矜躲閃的神情,便能将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既然登徒子另有其人,自己怎麼能不扮演好受害者的角色?
蘇矜矜側臉一片紅霞,聽見鎖鍊窸窸窣窣發出聲音,想擡頭又怕被盤問,故而打定主意當鹌鹑。
先醒來的那一段時間,為了避免擔上登徒子的罵名,南榮旌特意撤開一段距離,但因為鎖鍊另一頭緊緊繞在蘇矜矜手腕上的緣故,他這君子之舉表現得并不怎麼明顯。
兩人本就離得近,南榮旌甫一靠近,頓時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縮減到沒有。
咫尺之間,氣息交雜;綠草如茵,繪成一幅純色畫卷。
鵝黃色裙角被他壓在腿下,二人發絲糾纏在一起,在南榮旌僅剩不多的雪白裡衣映襯下格外紮眼,場面顯然已經超出預期。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一直慫着也不是事兒,再說這也不是她搞出來的。
蘇矜矜心一橫,視死如歸般擡起頭,準備跟他說清楚,卻猝然撞進璀璨如星辰的溫柔目光中,剛凝聚起來的氣勢瞬間被砸的七零八落。
美色誤人啊!
她在心底鄙夷自己,搖了搖腦袋,盡量忽視掉因為對面那人衣衫不整而産生的那點心猿意馬,啞着嗓子開口解釋:
“這鎖鍊是……”
話沒說完,南榮旌頂着一張春色潋滟的臉湊過來,吻上她的唇。
唇上觸感冰涼柔軟,周邊的空氣都帶着淡淡的涼意,這是獨屬于嶺北雪山的氣息,細細密密,圍成一張大網,将兩人包裹其中。
疾風卷起飄雪,形成飛轉的旋渦,雪花被裹挾着飛舞,時而迅疾,時而舒緩,飄揚回轉。
留給她喘息的間隙,南榮旌将吻落在她臉側、耳垂、鎖骨,看它們徹底染上绯紅,發出滿足的喟歎。
蘇矜矜閉着眼,酥麻從唇印一路傳到心尖,整個人柔軟的不像話。
她伸出手,迷惘中想找到一個支點,卻在手指觸碰到他滾燙的肌膚時,獲得短暫的清明,想要開口,唇又重新被封住。
兵荒馬亂中,南榮旌不知何時已仰躺在草地上,他的手被陳淵鎖鍊緊緊縛住,身上也因為剛剛的厮磨拉扯而勒出道道紅痕。
蘇矜矜倚在他身上,眼中蒙着一層水霧,紅唇鮮豔欲滴、滿是豔色。
南榮旌嘴角微勾,附上她的唇溫柔撫慰,邊吻邊誘哄道:
“矜矜~”
“嗯?”
“幫我解開吧……”
蘇矜矜看他一眼,啞着聲音問:
“什麼?”
南榮旌輕笑,周圍風景如畫,襯得那張臉豔若桃李。
“師娘給你的鎖鍊……”他皺起眉,緊盯着蘇矜矜的眼睛道:“嗯……我有點疼……”
“哦,好。”
蘇矜矜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就沒計劃用鎖鍊困住他,隻是想先跟他解釋清楚而已。
他這麼一求,搞得自己像個威逼利誘饞身子的登徒子。
她邊懊惱邊念咒,根本沒注意南榮旌計謀得逞的狡黠神色。
鎖鍊解開的一瞬間,為了表示自己從來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趕在他即将走光的前一刻,蘇矜矜眼疾手快,用法術替他幻化了件簡易的袍子,然後迅速遠離,目光看向别處。
南榮旌一開始有些懵,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怕自己解控後不穿衣服耍流氓?
反應一會兒後,他笑眯眯起身,慢條斯理系好衣帶,走到蘇矜矜身邊,牽起她的手: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個冒牌貨。”
他沒有繼續追究,蘇矜矜在心底默松一口氣。
靜靜地走了片刻,他突然湊到耳邊,語氣旖旎:
“知道你喜歡那樣的,說好了以後都随你,但現在還不可以……”
蘇矜矜臉漲得通紅,反駁道:
“你無恥,我根本就沒那麼想過。”
南榮旌連連點頭,笑得蔫壞:
“對對對,我無恥,反正鎖鍊我沒本事解開,随你随我都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