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棠是被自己的父親逼迫而來的。
因為葉南浔染上魔種,整個家族被鬧得雞犬不甯,她一直想辦法拖慢魔種蔓延的進度,可效果寥寥。
就在這時,傳來了昆侖有辦法治愈魔種的方法。
“女兒,昆侖有治愈魔種的辦法了!你快帶南浔去找郁九如,他既然對你青眼相加,那一定會幫你。”
郁九如對自己一直都是不冷不熱,她不敢冒這個頭,怕消耗兩人本就不多的好感。
可無論她怎麼說都沒法打消父親的念頭。
“如果還沒辦法,就把你的靈根換給你弟弟,反正本來也不是你的。”
水火雙靈根天生便能克制住魔氣。
聽到這個威脅,葉挽棠心如死灰,來到昆侖之前,她打聽到郁九如在閉關,更覺無望。
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郁九如。
“郁劍君,求您幫幫我弟弟,隻要他能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葉挽棠垂着頭,說出這些讓她覺得難堪,但她也意識到,雖然自己是葉氏嫡女,但在這裡,她沒資格說平等。
“跟我來。”
再起身時,她隻看到郁九如的背影,青年衣袂翻飛,玄黑的發帶劃向蒼白的天際,随風飄動,淩然如仙人入凡塵。
她有一瞬間的愣怔,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之聲,她的心中彌漫出一絲欣喜和羞怯。
這樣的特殊待遇,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
初茵當着衆人的面,讓弟子把這姐弟兩人送走安頓,然後又開始在人群中挑挑揀揀。
半年以上的魔人沒有救治希望,大批人員離開,最後留下來的是五個年輕的修士。
他們都是虞州一帶的弟子,這幾天不幸染上的魔種,聽說昆侖有治療的手段後,便将信将疑地來到了這裡。
一眼看過去,他們的胸口像是點燃了黑色魂燈,以元神為燃料,不斷吞噬他們。
黑色的氣息察覺到她的注視後,變得極為活躍,不斷拉長變短。
為了方便觀察,初茵讓他們一個個進來。
第一個修士有些局促地站在大殿中,視線裡,昆侖劍君向他走來,他的五官俊美淩厲,有種不敢直視的銳利感。
然後,他看到郁九如從袖中緩緩伸出手,掌心對準他。
他當即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好了。”昆侖劍君揮手讓他離開。
那人一臉懵地向外走,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發黑的手指正逐漸變回正常顔色,就連胸口的郁結之感也消失了。
“你怎麼樣?”
外面的人看他出來,立刻圍上去查看。
他欣喜若狂,“好了!我真覺得我好了!你們看,我指甲顔色都變回來了。”
見他如此,剩下幾人更是争先恐後。
初茵以為自己會成為“救世主”,可事實上,一天下來,她救下的人也就隻有五人。
而她想治療的,其實是那種染上魔種數月的修士,但遺憾的是一個都沒碰到。
畢竟這個階段的“魔人”如果不夠特殊,宗門是不會特意保留他們的身體,這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魔種最特殊的是,它感染的并不是身體,而是修士的元神。修士本人也傾向于早點進入焱天鏡,或者是幹脆死了直接業火焚身。
畢竟魔種不滅,痛苦就不會結束。
初茵心内的不安也更多了。
奕如月已經失蹤有兩個月了,倘若她真的染上了魔種,自己還能不能救回她?
蘇溪推開門,看到郁九如若有所思的表情,勸道:“九如,人都回去了。你的身體還未恢複,不如先去休息。”
聽他這麼一說,初茵确實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
這種狀态下,她沒法吸收他體内的靈力,疲勞似乎也無法緩解。
沒有足夠的靈力,好不容易能再享受一把當人的樂趣,她竟然有心無力。
“蘇首座,有沒有什麼提神的辦法?”
蘇溪看他的眼神有些心疼,“九如,累了便休息一會,你的痋毒還沒有解,這樣會拖壞身體。”
痋毒?
初茵突然想起郁九如體内那些紅色的血絲,那些難道就是痋毒。
若是他一直不好,那她不就能一直占據着這個身體?
她沒辦法直接開口問,便隻能假裝有事離開。
“昆延,你若是累了,會如何提神?”回程路上,初茵問昆延。
這個小子腦袋沒有那麼靈光,應該不會發現自己不對勁。
昆延回想了一下,“我覺得疲累的時候,便會讓白羽和我打一架。”
白羽?
初茵低頭,看到了腳下踩着的大鶴。
白羽聽到談論到它,仰頭長鳴一聲。
“它啄人很疼,我被它咬一口,馬上就能精神了。”
昆延像是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涼氣。
初茵點點頭。
回到重雪峰,她支開昆延,把白羽引到僻靜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