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出發那一日,禦獸宗的其他弟子前來送行。
其中包括小瑩,孔藍。
上次小瑩和孔藍沒有結契成功鬧了好大的别扭,好幾日沒說話。
陶秋竹忍不住歎氣,“總得知道他的想法。”
小瑩:“是啊,秋竹,聽說你能聽懂獸語,能不能幫我問問他為什麼突然不同意和我簽訂契約?”
“啊?”陶秋竹不懂,她扭頭看向肩膀上的毛團子,“你上次能聽懂白虎的話,那懂鳥語嗎?”
墨玄铮:“……”
他對上人類期許的視線,硬着頭皮去跟那隻笨鳥溝通。
孔藍鳥臉悲傷:“我喜歡小瑩,因為我聽說結了靈獸的那種契約,就不能再結道侶契了。”
那一瞬間,墨玄铮心頭揪疼了一下,整隻獸都僵硬在陶秋竹的肩膀上,陶秋竹眼底閃過一抹疑惑,“怎麼了?”
墨玄铮:“……契約靈獸的平等契後,他們再也沒可能成為道侶。”
我們……也一樣嗎?
陶秋竹轉達。
小瑩聽聞愣了,随即道:“好的,謝謝你們,我知道了。”
和衆人告别陶秋竹上了靈舟,禦獸宗很窮,靈舟也沒多大,隻能和小船一樣勉強坐下幾個人。
而且還要塞靈石驅動,三師兄驅動靈舟,手裡的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嘴裡時不時嘀咕什麼。
陶秋竹安靜地坐在舟尾,若有所思看一眼小毛球。
從剛才開始他就怪怪的。
不過他三天兩頭抽個風,陶秋竹已經習慣了,給他一塊桂花糕啃,自己在旁邊閉目養神。
這些點心是小瑩送的,讓她路上吃。
穿書以來,作為一棵草,陶秋竹沒什麼食欲,倒是喜歡投喂小毛球。
每當他抱着啃丹藥時都像一隻小松鼠,小嘴都會鼓起,可可愛愛,讓人想抱在手裡捏捏。
如今也一樣,陶秋竹閉着眼睛也要手欠,捏捏小耳朵,再捏捏小爪子。
唔,怎麼今天的爪子這麼涼?
莫不是吹冷了?
陶秋竹睜開眼睛,“三師兄,結界再暖一點呗?”
靈舟會覆蓋上一層結界,防止飛行時有風灌入,三師兄瞥她一眼,“三塊中品靈石。”
“……算了。”
她把小崽子揣懷裡。
熟悉的草木清香圍繞,墨玄铮身體染上暖意,像是被人從陰暗之地拉入暖陽,他回神發現自己爪子裡正抱着桂花糕,他低頭啃一口卻如同爵蠟,食不知味。
他耷拉下耳朵。
孔藍的話,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簽訂契約,便無法成為道侶。
他為何如此介意?
墨玄铮不知,他和她本身就沒打算成為道侶,簽訂契約也是沒有影響的。
可思緒總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墨玄铮很讨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低頭啃掉最後一口桂花糕。
緊接着又被遞過來一塊,腮幫子被戳了一下。
耳邊傳來女子的偷笑,墨玄铮心事重重歎口氣,“别鬧。”
話音剛落,靈舟上倏然一片寂靜,仿佛周圍的穿梭的景色和風聲都悄然遠去。
軒轅算盤掉落在地驚醒了陶秋竹,她的指尖還停留在他臉上,嗓音有些發顫,“你說什麼?”
墨玄铮對上兩雙瞪大的眼睛時,恍惚中才回神,自己剛才似乎不小心說人話了。
這段時間他一天一個變化。
起初隻是時常不受控制變換成人,後來能逐漸開口說人話,隻不過他一直隐藏着不被發現。
他怕一開口,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無意中脫口而出的人類語言像随時爆發的火山,連空氣似乎都跟着焦灼起來。
墨玄铮努力控制着加速跳着的心髒頻率,保持鎮定狀似疑惑地擡頭,“啾?”
怎麼了?
他耳朵向後折起,一雙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剔透得宛若寶石,不含任何雜質,透着幾分茫然。
仿佛剛才發生的那句不鬧,隻是錯覺。
他表演得太過認真,配合上那副受了驚吓的模樣,陶秋竹驚疑不定地看兩眼,不似作假。
她把小獸攬回懷裡,對三師兄說,“崽崽不知什麼品種,從我養了他開始,總是模仿其他動物的叫聲,平時跟鳥叫似的,偶爾哼哼唧唧,剛才那句太像人話了。”
軒轅彎腰,把算盤撿起來,心疼地擦拭着上面留下的灰塵,“傳言天機閣中有萬圖鑒,或許有他種族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