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蔡力這次的探險計劃,無疑是抓住了薛想的痛點。
薛想之所以會選擇藝術系,正是因為對繪畫有着某種癡迷在,尤其喜歡記錄些屬于大自然的風光面貌。
通過畫筆描摹出這些場景是他覺得人生當中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在校期間,隻要沒有課業時,就會經常性出校帶着畫闆去寫生。
而讓蔡力最看不過去的就是,程諾心居然願意花時間跟他一起。
大部分情況下,兩人都是共同出入,蔡力也因為好奇跟過去幾次,動辄就是一兩個小時甚至半天的時間,程諾心都不會覺得不耐煩。
這更加讓他心裡痛恨薛想這個人的存在,明明這些陪伴的時光應該屬于自己才對。
心裡越是憤恨,反而面上見不到多少情緒。
直到找到合适的機會,才會一舉出擊。
蔡力将某些風景攝影師拍攝的東山日出圖同時發給薛想看,對方很快就同意了。
途中他并沒有提到程諾心的名字,他知道即便不提,作為薛想的女朋友,她也一定會跟着前往。
隻對一個人講,就相當于是兩個人的邀約了。
蔡力站在校園一角,望着薛想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
早就想這麼做了,希望能讓這個心煩的家夥遠離自己的生活,現在終于能實現。
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見到兩人相處時的畫面會覺得有多麼刺眼。
平時還要在他們面前裝出一張笑臉來,事實上,早就已經過了他所能忍耐的極限。
不過現在好了,馬上就不用再受這樣的氣。
前期的準備已經足夠久,可為了能夠将事情做得不留痕迹,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末上午,一輛小巴停在大學門口,二十幾個來自學校不同學院的學生,依次坐上了這班臨時租來去往郊區的車。
他們即将在東山度過兩天一夜的時間。
按照行程安排,大概在今天午後開始爬山,黃昏時分會到達臨近山頂的平坡處。
那裡有之前的驢友踩過點,地勢和環境都适合露營,休息一晚之後,會在明天淩晨時分出發,去往山頂等待日出。
難得的休息日,又是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們作伴,大家一路上都歡聲笑語。
“這樣就不曬了吧。”薛想将車窗的小簾子關上,灼眼的日光一下子就被遮住了大半。
“嗯好多了。”程諾心的确跟着同行,此刻正靠在薛想的肩膀上,兩人在用一副耳機聽歌。
天氣極好,山間有樹蔭遮蔽又涼爽,帳篷搭建完成後,大家還玩了不少暖場的遊戲。
時間過得很快,夜色已深,他們上山帶着的是幾隻比較大的帳篷,同住在一起的人就會多些。
洗漱完畢後,程諾心沒急着歇下,剛才還偷偷約薛想一起去看星星。
下午的時候見到附近有塊視野很好的位置。
鑽出帳篷時,她在遠處看見兩道身影,其實一個是蔡力她能認出身形。
至于另外那位,是今天才見到的新面孔。
大概跟蔡力同樣是學生會當中的人,來自不同學院,平時也沒什麼機會能見到。
不過他校内校外朋友本來就多,程諾心就也沒太在意。
走到約定的位置,薛想已經在那邊等着。
雖然夜已深,山上的月光比城市裡要明澈許多,是完全不需要用手電筒打光的程度。
幽藍天幕下,薛想的身影顯得比平時要單薄,尤其山上有着微風,将襯衫吹起時整個人像是一隻要飄出去的蝴蝶。
程諾心壓低着腳步,走到男朋友跟前正想要吓上一吓,就見他先轉過頭。
“你來了?”
“沒意思。”程諾心小聲嘟囔了一嘴,然後在薛想讓出來的位置坐下。
“果然離天空近些的地方,星星就會明亮一點嗎?”她微眯着一隻眼睛。
薛想把手握成拳狀,中間留出點空隙,放在程諾心眼前:“這樣會不會看得清楚點?”
“管用诶。”
視野減小的原因,更容易關注到天空當中的亮色,星星似乎真的有種在閃光的迹象。
才剛入秋,平時感受到偶爾的高溫會覺得還是在夏季。
可現在到了山上又有不同,海拔位置會高些,再加上是深夜,才在這邊待了一會兒程諾心就忍不住要蜷起身子來。
薛想看出來她有點冷:“好像起風了,我們回去吧,明天還得早起看日出呢。”
兩人拉着手跳下石頭,程諾心動作很輕地捏了捏男朋友的手指:“好,我也是第一次在山上看日出呢。”
這樣的經曆會因為薛想在身邊而變得更有意義。
兩人在帳篷前依依不舍地告别,隻是這一晚大家卻沒能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