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楊碣有些無法理解他們集體過來警局的原因。
雖然警局的确對普通遭受威脅的人來講,的确是極好的庇佑之所以能夠保證他們不緻遭受侵害,但他們幾個人的動機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怎麼會跟十幾年前的案子扯上關系,還拼了命地想要揭露,以至于惹禍上身。
而且看着年紀都不大,不像是可能會在當年的命案當中摻和過的人。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就連自己年紀都很小,還在上中學,因為案件比較轟動,腦海裡有着比較一段模糊的記憶。
後來進入警局後,偶爾在年底清點懸案時,在衆多的失蹤案當中,或許曾經注意到程諾心這一件。
經年太久,加之表面上看并未有什麼涉及兇殺的可能性,就也并沒有當中重要案件來處理。
現在得知了自己居然曾經錯過一宗命案,更是覺得不夠盡責。
隻是這座城市當中每年的失蹤人口不少,到後面難免不了了之。
既然無人問津,又為什麼要在現在外表看似甯靜祥和的時間點,讓所有人知道,重新把這件事挖出來。
想到這兒,他不免又快速從幾人身上打量過去。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小高就好了。”從高穩穩的角度看過去,就很像是對方興緻很高地在跟自己打招呼。
這裡的警官還是挺和氣的,他也決定主動一把,擡起胳膊就要過去握手,總不能怠慢了。
正準備客氣客氣,卻發現楊碣直接抓住他的手腕,調轉了個方向就把自己往旁邊引,看上去像是要往屋外走。
“去哪兒啊?”難不成這裡還有專門的會客室。
他們是來避難的,其實也用不着這麼關注,自己照顧自己就行。
楊碣笑笑:“按照警局條例,你們屬于跟案件相關的人,依例要對你們幾位進行審訊,放心,隻要确認你們并無嫌疑,很快就能放出來……”
講到一半,他似乎覺得這樣的形容不太準确,“很快就能去休息室,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能夠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楊碣這些話像是信号,原本辦公桌前的幾名警員,各自站起來,空間一下子就變得逼仄起來,真有種情況緊急的意味了。
不是,也沒人提前說啊,高穩穩嘴角很難看地扯了扯,在想他們這是不是算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雖然待在外面有被人追殺的風險,可想要躲藏還是有機會的。
但現在進到警局當中就完全不一樣了,壓根無處可逃,等會兒還要承受來自警方的心理壓力。
簡直無語,迫于楊碣的威壓,高穩穩不敢表示出來什麼不悅,不過倒是暗地裡對着林鶴翻了個白眼。
他正站在房間内稍遠些的地方,手插着口袋,又回到那副自帶氣場的狀态了。
剛才一路上都沒講這個事情也就算了,如果他是在警方的監控當中,也算是情有可原。
怎麼剛剛在警局門口見面的時機,還不提醒一下的呀。
何況他相信以林鶴的手段,就算真在嚴密布控之下,也絕對有能夠向外傳遞信息的本事。
明顯就是故意想要看他們笑話的。
玩笑也就罷了,真被刑訊逼供的話,他根本就解釋不了自己怎麼會知道當年這段兇殺案的背後真相。
到時候說不準還認為自己有意隐瞞,真的會被關起來呢。
于是高穩穩心底對他崇拜的那塊角落就變得越來越小。
“如實跟楊隊講就好。”林鶴這時出聲。
丁燦看過去,有點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氣氛已經到這兒了,當然不可能,也不再有能拒絕的機會,警局裡的審訊室多得很,也不差他們四個。
隻是出門後高穩穩小聲蛐蛐着控訴,也不在乎被人聽到了。
夏嘉琏走在他身側:“别抱怨了,也是我們之前隻想着要逃出生天,其實提前想想,就知道肯定會有這一遭。”
警局大門雖然常開,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相信有嫌疑的人,何況牽扯出來的還是命案。
路過幾間審訊室,有警員停留在門口,就證明是負責審訊的人。
還剩下最後兩間時,高穩穩見楊碣還有要往前走的趨勢,立馬頓住腳步,朝丁燦投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楊碣就是覺得有點害怕。
說不清楚是他長得太正直,還是有着刑偵隊長的身份在。
丁燦撇了撇嘴,不想跟他計較,就跟着楊碣往最後一間審訊室走去。
轉頭看了看,還見到他雙手合十地向自己表示感謝,一副被救了命的樣子,這時候看着的确更像是個小孩子。
進到審訊室,裡面有個女警員已經在等,負責接下來的記錄,這裡冷氣開得非常足,她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臂。
“需要外套嗎?”楊碣在桌前坐下來。
丁燦點頭,從善如流:“能有一件最好了,因為等下講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