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段時間确認自己真的不再有過敏症狀,也已經不需要過敏藥物很久之後,的确去找了醫生。”
張清望向海面半空飄浮着的幾片白雲,陷入回憶當中,但看上去,神色依舊顯得凝重。
那天他記得很清楚,晨訓結束,醫生循例講完話之後,他沒有直接去晨跑。
快走幾步,他追上了正側身要離開的幾名醫生,“請等一下。”
醫生們停下來,看向他的眼神面露疑惑:“你有什麼事嗎?”
張清還是笑吟吟的模樣:“我就是想來表達感謝的,沒想到上島才這麼久,困擾我多年的過敏症,就已經完全被解決了。”
雖然島上的訓練模式自己還沒有完全适應,不過結果是好的。
醫生神色有些古怪:“你覺得身體沒問題了嗎?”
張清語氣确認:“當然了,我的身體自己還不清楚嘛,現在絕對倍兒棒,不過……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離家的這些日子,他還真的有點想念曾經的親朋好友。
“具體事宜,還要等我們檢查之後再說,今天訓練之後,你來樓下的醫務室檢查吧,我們還有工作,就先走了。”
醫生講完這些話,就隻留給他幾個匆匆離開的背影。
張清非常開心,因為修身島的規則,這裡不能夠跟外界接觸,很偶爾的情況下,才有能夠跟家人聯系的機會。
想想自己上次跟家裡人打過電話,好像還是在才上島的時候,
都過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醫生們是怎麼跟家裡人講自己的情況的,居然都沒有人來找自己。
張清很想念他們,如果知道困擾自己多年的疾病被解決,他們肯定會非常開心。
本來認為會是跟之前一樣比較順利的一天,可那天下午發生的事,讓張清改變了看法。
雖說修身島上這些病人互相之間關系淡漠,基本上沒有人會刻意維持友情,但張清還是有個聊得來的人。
是住在自己對門的老哥,姓朱,才剛上島時受過他不少的幫助。
平時一些能夠合作的項目,兩個人也經常會做運動搭子。
朱哥有着眼科疾病,左眼視物不清,眼珠上也蒙着一層白翳,在當天的訓練當中,就因為視力的緣故,沒能見到從身體左面沖出來的障礙物,連帶着整個身體都受到了重擊。
傷重使他一度不能站直,瞧着是韌帶或者肌肉受到了拉傷,後腰處還被石子割開了一條明顯的傷口。
“等會兒就有醫生過來了。”張清在旁邊照應着。
受了傷,臉上正常該要出現的是痛苦的表情,可朱哥的神情卻堪稱淡漠。
張清知道在事故當中,這樣不聲不響的人才是最需要受到關注的,在想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内傷。
剛才的撞擊的确非常突然,這種情況得要及時檢查,仔細醫治才行。
“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朱哥那隻病眼動作很慢地眨過兩下:“小張啊,如果今天晚上我沒回來的話,千萬不要去醫務室。”
“為什麼?”張清這些天是有隐約聽說過一些傳聞,可自己的病真的治好了,加上早晨醫生的口風,他自我感覺并沒什麼問題。
“說不清,就當是用我自己對你進行的提醒吧,”朱哥見到遠處擡着擔架過來的兩名護工,“留下來,等到真正能出去的那一天。”
現在離開,就意味着無法完成今天的圓環任務。
哪怕沒有醫護人員過來,他也不能再有能夠繼續的心力。
彼時張清還不明白他講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将傷口包紮好之後,說不定明天就能夠活蹦亂跳的了。
晚上七點鐘,将自己的圓環合上之後,他甚至連飯都沒吃,先回了房間。
敲了敲對面的房門,喊過幾聲之後沒有人應,房間裡沒有人。
張清看着緊閉的房門,回到屋内盯着外面的天色,等到夜幕完全降臨之後,仍然沒有任何朱哥回來的消息。
醫生的話,還有朱哥的話都同時交織在耳邊,他陷入糾結當中。
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朱哥沒回來,說不準隻是因為治療還沒結束。
張清實在是太想回去了,最終期盼戰勝了謹慎,幾分鐘後,他出現在古堡一層的電梯口乘坐下行。
說是到醫務室,他人從電梯口出來,也還是得先到藥房。
掃描裝置發出線狀的紅光,經過佩戴的手環時,發出滴的聲響,腳下的地闆震動,繼續向下移動。
這之前,他從來沒到過藥庫之下的位置,當然覺得非常好奇。
這裡的溫度跟藥庫同樣冰冷,鐵制牆壁,四周無窗,牆壁上的燈帶卻亮得刺眼。
試着往前走了走,有着很多緊閉的房門,但外觀上看着沒有什麼不同,上面也不存在任何的标識。
張清試着推了推門把手,打不開,倒是在更前面的地方,見到一扇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