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水裡面怎麼可能會有屍體。
或許是跟他們一樣,是很早之前被困在修身島的所謂病人嗎。
餘浮正想着,餘光瞥到一隻泡得發白的手從側面幽幽飄過來,他驚得睜大眼睛,在阻力很強的水裡都來了個迅速扭頭。
見到是丁燦後,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了放。
向上遊動之前,餘浮想到什麼,用手抓住白骨的腳踝,兩人一白骨緩緩漂浮在水面當中。
還好這條地下河隻有中間部分海拔會比較低,往外側遊動小段距離之後,就已經能碰到岸邊的斜坡。
出水後,丁燦幾乎脫力,彎着腰在原地休息,才識到腕間的手環一直傳來震動。
擡起手見到屏幕上這時出現了心率提示和持續時間。
感受到幾乎要跳進胸腔的心跳聲,她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手環已經默認識别自己在做圓環任務。
從剛才入水到現在,由于長時間憋氣心髒負荷過重,心跳已經增加到相當高的頻率,即便現在到了地面上能夠進行正常呼吸了,也沒有下降的趨勢。
手環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快到六分鐘,丁燦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她攔住正準備要檢查骨架的餘浮:“這個機會别浪費。”
依她所見,隻要持續保持着缺氧的狀态,就同樣能夠維持着心跳。
兩人就在岸邊的淺水區試,這麼來來回回出水入水幾次之後,直到時間顯示過了15分鐘。
這下丁燦是真得直接往後躺在水面不想再動了,這樣一來,他們認為最難完成的一圈圓環就已經成功結束了。
隻要再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回到山頂,以及積攢些站立時間,今天的圓環任務就也能圓滿完成了。
丁燦休息了一會兒,覺得呼吸終于均勻些,就扭過頭去想要跟餘浮講話。
兩人并排躺着,屍兄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她研究了一下手環的功能,已經找到能夠讓手環屏幕長亮的方法,他們就像手腕上各自綁着一盞小夜燈似的。
“你怎麼想到要把白骨帶上來?”
“說不定是之前被選中上島的病人,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丁燦聽到他講話的聲音很輕,中氣不足的樣子,定睛看過去,才發現原來包紮他耳後傷口的那塊布早就在水流的沖刷當中不知道去了哪裡。
有血滴正淅淅瀝瀝滴下來,将底下的石塊都染成紅色。
她蹭地一下直起身,結果一陣低血糖搞得自己頭昏,隻搖了搖腦袋,就過去查看餘浮的傷勢:“傷口破開了怎麼不說。”
因為在水裡面泡得太久,原本就歪扭的傷口變得更加猙獰,皮肉都開始變色。
“太累了我就想着先歇會兒,不過其實也沒這麼嚴重。”餘浮這時候還下意識答話安慰她。
打火機是還待在身上,隻是現在已經沒辦法點燃,濕掉的衣物也不能直接就往傷口上包紮,丁燦往近前看了看,沒見到什麼可以用上的工具。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隻要不動就不會太痛,你先看看那具白骨吧,好不容易帶上來的。”
也隻能先這樣了,丁燦點點頭,走過幾步,蹲在骨架前面。
要說白骨的情況也挺奇怪的,如果是自然形成,必定要經過很長時間,它身上的衣服就不可能會像現在這麼完成,隻能見到很小的剮蹭和破口。
丁燦并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也就隻能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明顯不對勁的地方。
她向上卷了卷袖子,見到白骨的左手手腕處,骨頭上有着明顯的一圈痕迹。
看起來貌似是外力強力擠壓所緻,她想到自己的手環,還有之前談婉兒曾經提到的話。
這人生前,曾經遭受過手環的攻擊或是折磨,死亡原因或許也與此相關。
緊接着,丁燦摸到帽衫口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将拉鍊打開,摸到裡面有一隻自封袋。
材質原因隔絕了大部分的水源,所以其中包裝的一張紙仍舊還能有效保存。
打開袋口,這張紙上泛着潮意,可能還是吸收了少量的水汽,将折疊的紙張鋪展開,從上面被些許暈染的字迹當中,丁燦依稀辨認出來幾個字。
這是一張挂号單。
白骨的主人也曾經到過地下嗎,不過他們在水上賽跑項目獲勝得到的挂号單是以電子券的方式保存在手環當中的,并沒有什麼實體的單子。
那這是通過其他方式獲得的嗎。之所以會變成白骨,是否是在使用挂号權利之後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