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要是有手機就好了。”談婉兒望向山下,難得覺得輕松。
手機早在上島時就被收走,他們能夠允許跟外界聯系的機會非常少,當然也不能拍照片記錄。
行走在雨林當中時,覺得裡面陰暗潮濕,從現在的角度,見到的則是灑滿金色碎光的樹冠,閃耀柔和。
長期遭受的那些來自身體和精神上的壓力,至少在這片刻的時間煙消雲散。
呼吸着溫暖幹燥的空氣,張清心底想要離開的願望更加強烈:“我想回到正常的世界當中。”
眼前見到的隻不過是包裹在外的一層糖衣,必須要連根拔起改變現狀。
下山過程就相對順利得多,什麼猴子和變色蟲都沒再看見,也沒另外的野生動物再出來攔路,難得悠閑下來。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你們要做的事。”張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在他們旁邊追問着。
雖然經曆過很多次有了希望又落空的經曆,他卻開始覺得面前的兩人應該能帶來不一樣的光景,跟見過其他的新人并不一樣。
丁燦想起來早上醒來的房間:“你們都住在幾層?”
早上出操齡響,加上廣播在催促當中,來到樓下時比較匆忙,也并沒來得及特地去看裡面是什麼樣子的。
古堡一樓當中沒有設置病人居住的房間,從二樓才開始住人。
而通往二樓的樓梯處都有門禁,隻有完成當天圓環任務的病人才能夠通過,繼而回到房間當中。
至于今天的圓環任務,從早上起床開始,因為要保證有16個小時的站立,他們得要到九點才能夠回到房間當中。
還剩餘的這段時間,剛好用來去了解一些事情。
丁燦跟張清住在五樓,談婉兒在三樓,餘浮在二樓,說不定幾人在樓道裡面還遇到過,隻是那時候并沒有過多關注對方。
“你們有試過中途回去嗎?”
張清:“上樓的地方有人看着,平時白天也進不去啊……你是想從外牆走?”
丁燦點頭:“早上好奇往外面看了看,臨走的時候也沒有關窗。”
得益于這裡的醫生并不時常出現在病人的視線當中,他們明目張膽地走到古堡的側牆,一路上也根本沒有什麼人在攔截。
“不太好爬啊。”丁燦仰着脖子往上看了看。
雖然有在側牆設置窗子,但并沒有窗台,加上外面因為長期經受潮濕海風的侵蝕,上面已經包覆着一層濕滑的青苔,想要徒手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談婉兒抱着雙臂:“說起來,完成任務才能上去的規定,的确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如果是擔心病人們在白天上去睡覺的話……但大家随便找個地方就能休息,也不是非得要回到床上,何況房間裡的設置還非常簡陋,幾乎算不上有生活質量。
加上圓環任務其實每次想要完成,至少都要花費上大半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全天當中有一大半時間,古堡上層都是空無一人。
張清發散思維:“你的意思是,每天我們在外面做任務的時候,其實有人會進我們的房間嗎,可是進去做什麼,而且不可能沒有人發現啊?”
他還是覺得奇怪,真動什麼手腳的話,這裡住的人體量這麼大,再遲鈍也總歸會露出馬腳。
牆上分散生長着不少茂盛的爬山虎,根須牢牢扒進牆縫當中,需要用很大力氣才能分開。
幾人來到丁燦那處房間下的一樓外牆,這裡層高不算太高,可以先試着透過窗子看下二樓的狀态,倒是不用先準備什麼工具。
搬了塊大石頭過來之後,張清自告奮勇把體重輕些的丁燦托起來。
丁燦雙腳踩在他肩膀上,撐着外牆直起上身來,高度剛好足夠看清楚房間内的景象。
這二樓的房間内部跟自己那間完全沒什麼差别,看來古堡當中房間構造是完全相同的。
她移了移目光,門是開着的。
不排除房主忘記關門的可能性,畢竟這裡病人幾乎沒什麼隐私,房間裡也并沒有稱得上是重要的物品,就算門長期開着,也不用擔心有失竊的風險。
正思索着着,她瞥見門口正上揚的一片白色衣角,有人正要走進。
多虧現在日落西斜,在窗邊能夠投射出小片的陰影來,剛巧足夠自己躲藏。
加之從屋内看外面更加刺眼,來人并沒有發現他,隻是現在身體沒有什麼支撐的地方,她就隻能牢牢地扒住窗框下一處很小的牆縫,手指用力到都折出角度來。
白色的衣角果然是醫生,不是早上見過的那幾個,這人手裡面拿着噴霧狀的東西,走進來之後,将房間裡面各處噴過一通,人又緊接着離開。
是在噴灑什麼消毒噴霧嗎,但看上去又不是很像,畢竟這人全副武裝,臉上戴着的都不是普通的口罩,反而是類似防毒面罩一類。
看起來并不是隻是為了能夠消毒殺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