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供奉再次在腦海裡搜索起這個人名,實在是沒有聽過,随即搖搖頭。
“唉。”
“喲,這是怎麼了?”崔供奉聽見裴茂滿是遺憾地歎了口氣。
“傅奉安已經去了,隻留下一句遺言,要我幫他找一個叫陳元伯的人。”裴茂痛心地解釋道,“就是在戰亂的時候走散的。”
崔供奉聽後也跟着哀歎起氣來,别看現在的生活歸于平靜,但是因戰争帶來的恐懼是一輩子也磨滅不掉的,他也曾親耳聽見過與親人失散的哭号。
裴茂見要确認的問題悉數了解了,便立刻與崔供奉作揖道謝而别。
回行館後,他馬不停蹄地書寫出一封密奏,趁夜色還未降臨,一匹快馬已經踏上了回南趙的路上。
南趙。
“殿下,人出現了。”孟青閃到趙眄身邊說道。
靈泉寺附近的茂密的綠林裡,趙眄對整個寺廟裡裡外外的安插了無數眼線。
“在哪?”
“剛才在那鬼鬼祟祟的。”孟青向寺廟的大門指了指,又道,“他進去了一會兒就往後山去了。”
趙眄将目光投射至那片還沒有排查過的後山,囑咐:“跟上去,把人提來。”
孟青應下後,身子又是一閃,消失了。
沒等多久,一陣陣“哎喲哎喲”的男子吃痛聲由遠及近,最後在趙眄耳邊萦繞不休。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這人大叫道,臉上因掙紮許久憋出了汗,“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
趙眄轉過身一揮手,孟青收回了對男子雙手的鉗制,隻留下一根麻繩死死綁着。
男子見身稍微恢複些自由,迫不及待地連滾帶爬逃出幾米遠,又灰溜溜地被孟青提回來,就此老實地跪在地上。
“别急啊。”趙眄左看右看找了個石墩子從容地坐下來,準備閑聊一番,“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回答得好呢我就放你走。”
男子晃着被綁得隐隐作痛的手苦苦哀求着:“這位爺,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我尋思我也沒幹什麼吧。”
說起來他覺得自己無辜極了,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忽然背後脖子被人重重打了一下,又将他撂倒在地,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一路拖來這裡。
趙眄微不可察地白了他一眼,好聲好氣地問 :“你往後山去做什麼?”
“找山貨!”男子叫道。
“是嗎?”趙眄拉長音站起身,緩緩走到他身旁,繞着審視了一圈,山貨工具統統沒有,“找什麼山貨呢?”
男子突然委屈起來,急出哭腔:“正找呢!就……就被他打了!”
孟青的眼皮擡都沒擡,隻是一腳踩在了麻繩的一頭。
趙眄蹲下來,不再兜圈子:“你要找到山貨是不是一副畫像。”
剛才還和氣的人突然換了一副面孔将男子吓了一跳,又聽見畫像二字,眼神閃躲着,支支吾吾地回答:“山貨……就是山貨,還能是什麼!”
趙眄雙眼微眯,語氣不得不再強硬些:“你隻要乖乖地告訴我,你在給誰找這副畫像,我就留你一命。”
“喲,好大的口氣,威脅我。”男子撇撇嘴,“殺人是要償命的,我要報官!”
趙眄笑了,跟着學“喲”了一聲,坦白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他起身挺拔地站着,然後咳嗽了幾聲,旁邊頗有眼力見的孟青迅速複制吳内官的強調和台詞,鄭重介紹:“這可是四皇子。”
而“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一句被他自動省略。
隻聽男子默默複述一遍“四皇子”之後,再看看趙眄的臉想要對上,但是并無太大反應。
看來是不知道我這個壞名遠揚的四皇子長啥樣啊。
趙眄心想。
他從腰帶上解下玉牌拿到男子面前晃了晃:“你主子就是官,要不請他來辨辨,看看是你命硬還是我這個亂說話的人命硬。”
男子漸漸意識到不對,那玉牌上刻着“東宮”二字,不管是不是真的,面前這個主不好惹,萬一壞了事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趙眄打量着男子害怕發抖的樣子,直接了當道:“你在後山發現了什麼?”
“一……一個山洞。”
趙眄嘴角輕微上揚,伸手給男子解開了麻繩:“給你一個保命的機會,回去告訴你主子說找到東西了,今晚要他親自來。”
男子瞬間蔫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為難道:“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
趙眄冷冷地收回視線,留下一句話:“這條命,要或不要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