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一隻手臂墊在徐遺身下,手掌再貼上胸膛,另一隻手隔着他的衣服正攻城略地。
掌心傳來的熱意透過薄薄的衣物直達徐遺的肌膚,走過的每一寸地方溫度驟然上升。徐遺掀開一點被褥,涼意立刻擊退了他快要消解不了的熱。
蕭程不讓他如意,反将被褥壓在他身上蓋嚴實了,故意道:“小心着涼了。”
徐遺覺得自己的腦子漸漸想不清,正有一團濃霧劈頭蓋臉而來,借着蕭程的聲音鑽入身體裡。
冰涼的觸覺從脖頸傳來,激得徐遺找回些理智:“這裡不可,明日還要上朝呢。”
蕭程輕笑一聲,乖乖将吻落在徐遺裸露在外的肩頭上。
“這裡也不可!”
徐遺抓着蕭程已經探進衣服裡的手:“這、這麼不安分,就該讓你凍一晚上。”
蕭程瞧了瞧懷裡人難耐的樣子,玩心愈發大了,耳語:“兄長莫氣。”
掌心握着的某樣東西起了變化,蕭程噙着笑手指開始輕撫,徐遺自覺有些不好意思,便屈起腿躬起身來阻止。
蕭程知道徐遺的意圖,擡起一腿擠進中間勾着掰正,為自己的手留些空間。
“兄長好像很喜歡這麼做,這本書翻來翻去隻把這頁折起來了。”蕭程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本書舉在面前晃悠。
書上所畫情景同此刻的他們别無二緻,徐遺瞬間哭笑不得,想要解釋的話也被蕭程弄得卡在喉間。他便伸手去搶,蕭程順勢捉住他的手腕再十指相扣,掌心的濕意叫他再無力氣去搶奪。
徐遺幹脆正對着蕭程拉近彼此距離,蕭程見他不再掙紮,手又重新探進衣服裡繼續。
徐遺急促的呼吸闖入蕭程耳裡,兩個人徹底吻纏在一起,不一會兒熱汗涔涔。
“阿程,快、快停下,可以了……”
伴随動作越來越快,徐遺也臨近頂點,不受控制似的揪住蕭程的衣領,霎時間身子緊繃,有什麼猶如激流傾瀉下來,打濕了交疊在一處的衣物。
蕭程仍意猶未盡,額頭抵住徐遺,嗅着似有若無的梅香,語氣纏綿:“兄長還真難哄,我手都酸了。”
徐遺閉上眼,動動泛紅的薄唇:“要我消氣,那就從實招來。”
“勉知說我喝酒喝不過他,我不信,就提了好幾壇會會他,結果我赢了。他願賭服輸幫我進了呂府。”
“你竟然喝得過他。”
蕭程把聲音壓低:“悄悄告訴你,我在我的酒裡兌了些水,他自然比我先醉了,你别告訴他。”
“不告訴。”
“得拉鈎作保,我爹說了這樣人才不能反悔。”
徐遺睜眼笑着伸出尾指與蕭程的相勾連,拇指再蓋了章,心中觸動,說:“我對你之心,永不會變。”
他忽然生出歉意:“這幾日你為了免我憂心,兩地跑,難為你了。明日你還是早些回去,免得讓人起疑。”
蕭程擁緊他:“不用擔心,勉知另安排了一人與我裡外應和,一個叫淮生的下人至始至終都在呂府呢。”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你這條命是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撿回來的……”
“盈之别怕,隻要我敢做就能護得住自己。”
徐遺信他,但有淮莊那件事在,難免會後怕:“我看不見你,腦子想的就都是些最壞結果,所以才想把你看緊些,我明知道你不喜歡這樣。”
“以前爹總是罵我不受管束,然後把我關在家裡不讓出門,他不知道每次我都偷偷跑出來。當時覺得實在是煩,現在我倒想有個人來管管我。”
徐遺不語,隻是想用溫暖的懷抱抱着他。
蕭程:“怎麼突然抱這麼緊?”
徐遺在他額上落下一吻,說:“你身上熱得跟火爐似的,抱着睡很舒服。”
蕭程:“我在呂府碰見周鎖了,他才是那個一直在為呂信辦事的人。”
“嗯。”徐遺思索了一會兒,“這才是譚普留下那把銅鎖的真正含義,之前我們把目光放在路程上,哪怕重走一遍也沒有新的線索,不過可以慶幸的是營陽驿現在還是個秘密。
茶亭驿還要再查,要查到呂信為什麼肯出手幫譚普和曹遠遮掩,依譚普的為人,除了銅鎖一定還有什麼我們沒有發現的。”
“對了盈之,我想起來京郊有一處宅子,很有可能就是呂信的,那天周鎖從那兒出來就去了一個地方,再後來廬陵府就出事了。”
徐遺已有思量:“這就說得通了,我們正愁如何反擊呢。”
許是前夜鬧得有些久,直到蠟燭燃盡屋内變暗兩人才想着要睡去。可後夜隐有滾滾雷聲,在厚厚雲層裡打了幾回,急風驟起,刮着枯枝落葉拍向四處。
忽而又安靜了一陣,蕭程醒來望着窗外默不作聲,雨就落了下來。
冷風從微開的窗漏進來,蕭程想要下床關上,微微動了動,徐遺一驚,人還沒清醒就已将他攬在臂彎。
“去哪兒?”
“我去關窗,下雨了,會冷的。”
“把被子裹緊些,咱們兩個互相取暖。”
蕭程縮回被窩裡,捏着徐遺衣服的手明顯在抖動。
“阿程,是不是做夢了?”
“不是。”蕭程現在已經很少做噩夢了,還是停了良久才說下一句,“我隻是讨厭下雨。”
徐遺的心揪起,他認真看着,從蕭程眼裡看見了哀傷。
“這種雨下不長久的,或許明早醒來,天就晴了。你能看見,雨後初霁的天很幹淨,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