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初陽灑進屋裡,蕭程眯眼環視一圈,徐遺已經穿戴齊整準備上朝了。
“醒了?早飯已經做好,快起來吃吧。”
蕭程的視線落在碧澄的天上,白雲團團,有高有低,确實很美。
“盈之,我的衣服……穿不了了。”
聽這語氣,似在控訴,更多的是調情。
徐遺望去,蕭程脫下裡衣舉在手裡,怕他看不清,特意指了指某塊沾有水漬的地方。
“咳咳。”徐遺迅速撇開視線,強行将昨晚的畫面從腦子擠出去,走到衣櫃前挑揀,“你我身形差不多,穿我的吧。”
徐遺拿了一件新的裡衣,整齊的疊放在一層抽屜裡,從未拿出來穿過。
蕭程接過時眼尖的發現袖口處繡着一朵芍藥,恰是眼熟。同是一個冬日,他又聞到芍藥花開的香味,令他心底不知有多溫暖。
徐遺:“這件裡衣早早就做好了,一直沒舍得穿。”
蕭程:“為什麼?”
“穿舊洗壞了又該怎麼辦,我隻這一件。”
“再做不就行了?”
徐遺走近,定定瞧着,珍重說出:“唯一,才是最好,才是我想要。”
蕭程鼻尖一酸,拉過徐遺摟抱,頭埋在他腰間,怔怔許諾:“我會一直穿着的。”
徐遺寵溺地拍拍他的頭:“我上朝要來不及了。”
蕭程走到一邊換起來,輪廓分明的腰線若隐若現,勾得徐遺喉間幹渴,那的每一處他都觸碰過。繡着芍藥的裡衣穿在蕭程身上,他那勾惹挑逗的眼神時不時往徐遺方向瞟去,徐遺隻覺卧房是待不下去了,大步走出。
當蕭程收拾好出來,書房院中早已沒了徐遺的身影,唯有書桌上的紙張墨迹未幹,寫着心靜二字。
“寫得這麼潦草。”
“殿下,您這又是一夜未睡?”
陳内官推開趙瞻寝殿的門,才發現趙瞻穿着昨日的衣服站在窗前,揮手屏退了進來伺候梳洗的宮人們。
陳内官着急,做起主張:“小人還是找太醫來瞧瞧,今日早朝殿下就不去了吧?”
趙瞻的聲音似乎很疲累:“不必大驚小怪,叫他們進來吧。”
坐在鏡前的趙瞻即使挺直了背,可在陳内官看來卻是随時要傾倒。從前太子雖也有不寐的時候,但何時像今日這般,精氣神似乎從身上盡數抽走,整個人就是個無魂的石像。
陳内官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從小伺候太子,印象中少有太子真正開心的時刻,多數是被朝廷政務、大臣谏言、太子身份壓住的警醒。
以緻二十多年來趙瞻未曾松懈過,尤其是背水關一仗打完需要重振軍心、重整兵力,那段時間常常病着,也要強撐病體理事。
可是這次陳内官覺得太子身體明明康健得很,沒病,卻又病了很多年。
“勉知怎麼樣了?”
“四殿下好着呢,聽您的話乖乖閉門思過。”
“嗯……”
梳洗完畢,趙瞻仍是坐着不動。
陳内官不忍提醒:“殿下,該上朝了。”
馬無言手握官家的指示,陳家人也不敢再阻攔開棺驗屍。
仵作驗好屍後,回禀時的臉色有些怪異,因為陳浮身上除了那樁房梁砸的傷痕之外再無别傷痕,可這傷勢不足以緻死。
馬無言:“若是中毒呢?”
幾位仵作一齊搖頭,其中一位說:“暫未查出任何中毒的迹象,但也不能排除,倘若這世上真有那種毫無中毒迹象的奇毒呢?”
馬無言:“還需各位再辛苦辛苦。”
馬無言無法将破案的希望隻寄托于陳浮的屍首上,便立刻着人調查了陳浮前生有着什麼關系、常與和人結交、有無恩怨等。
孟青一襲夜行衣隐于濃重夜色下,他悄悄往停放陳浮屍首的地方探查過,也對陳浮的死因表示懷疑。
然後轉去陳家,陳家人怕陳母傷心過渡,把陳浮的卧房鎖起來。
孟青拿出一細鐵絲,三兩下開了鎖鑽了進去。
這間屋子收拾得很齊整幹淨,孟青不敢放過任何一處,找了半晌也沒有什麼線索。
就在一處非常隐蔽的角落突然閃了一下,孟青摸過去,看清了具體是何物之後不做停留,鎖上門離開了陳家。
他握着這塊觸手生溫的東西,心中組織語言,他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對主子說。
“王爺,您看看這個。”
趙眄趴在躺椅上,一見孟青遞來的東西,差點沒從上面摔下來。
他接過,眼中盡是駭然,反複祈求這是哪個膽大包天不要命的竟敢做種赝品,可這的的确确是他見過用過的。
東宮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