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輛車究竟是如何刹車的,他又是如何被叫醒……
快鬥将目光投向不遠處始終凝視着黑暗的白馬探。
“終于被我抓住馬腳了……spider!”栗發的偵探緊緊盯着不遠處透出的一點紅光。“你所犯下的那些罪行一定會大白于天下!”
“讨人厭的小蟲子……”頭戴着蛛眼面具的黑衣殺手站立在樹冠上,發出不耐煩的點評。“真是讨人厭,比埋葬機關的那些家夥還讨人厭……”
埋葬機關?
快鬥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名詞。
埋葬機關是由聖堂教會最強的戰鬥人員組成的戰鬥機關,簡單來說,就是一直在獵殺異端的殺魔集團。
是的,甚至不是退魔,而是殺魔。
最大的敵人是吸血種,但其他造成了過大影響的違規魔術師也會登上他們的獵殺名單。
這個家夥,居然和埋葬機關扯上過關系?
要知道那群鬣狗可是一旦沾上就不死不休。
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如今出現在這裡的這個人,和白馬探。
他們是什麼關系?白馬探是追着這個人來的?
就在他思索現狀的時候,殺手已經将目光轉向了一旁幾乎隐于暗處的快鬥。
“真是好運氣,怪盜基德。”spider陰陽怪氣道,“八年前叫你逃離了一次,本想給你無痛的安眠,結果又被你給逃掉了……但人不會總是這麼幸運,是不是?”
“什麼?”
少年瞪大了眼睛。
他早就換下了作為怪盜的那身衣服,為什麼他會認出來?
哪怕坐在車裡的時候,他也一直戴着鴨舌帽,并且壓低了帽檐。而且,當他作為怪盜基德出現時,臉上會做一些輕微的修改,讓臉型和普通高中生黑羽快鬥看起來不太一緻。
他現在可還沒卸妝!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寺井爺爺,視線在接觸到昏迷的老人時,卻突然明悟。
原來如此。
對方既然能針對父親下手,那就一定查到了怪盜基德的身份是黑羽盜一。而一直跟在黑羽盜一身邊的助手,也肯定登上了調查的名單。
他雖然給自己做了一定的僞裝,可爺爺是沒有的。
spider恐怕是根據爺爺認出的他來。
“哦,還想要否認嗎?我可不是那群健忘的老頭啊。”
少年歎息一聲。
他擡手扯上衣服領口,猛地向外一拉,黑色的外套遮蔽了兩人的視線僅一秒,白衣如雪的怪盜基德就出現在眼前!
這種時候,也沒有必要去想白馬探那家夥到底知不知道了。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看來我還是個香饽饽,是吧?”他輕笑道。
“當然,當然。”
spider從樹冠上跳下來,影影綽綽的身形漸漸變得清晰。“無論是對我,對我們,還是你身邊這位小偵探。”
黑羽快鬥控制不住地将視線轉向白馬探。
他看得見白馬探臉上的傷痕,馬路上留下的猙獰刹車印;猜得出他剛剛經曆了多危險的情境,也想得到究竟是誰救了他的命。
“我不可能看着你再次對無辜者下手,spider。你殺的人已經夠多了!”
在汽車陷入無法控制的境地,即将撞向路旁時,是跟着殺手過來的白馬探沖上前去,跳到了轎車車頂,扯開副駕駛的車門,鑽進去搶過方向盤,踩下了刹車。
也是他,在發現後座的怪盜基德昏迷不醒時,用簡單的一工程*1水魔術将人叫醒。
“無辜者?小偵探,你應該知道這個人是作案金額高達2.7億美元的國際大盜吧?”spider好像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笑出聲來。
“都是犯罪,我們有什麼不同?”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怪盜基德沒好氣地說,“區别大了去了好嗎?”
起碼怪盜基德從不殺人!
白馬探沒忍住笑了一下。“是啊,區别可真是大極了。因為怪盜基德絕不會無視他人的生命,也不會奪走它們隻為完成自己的邪惡目的!”
“所以,這就是你出手救他的理由嗎?無論是誰你都會救?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正義之心。”
“我确實沒有。”白馬探偏頭看了一眼白衣的怪盜。“我會救的人隻有那些不曾因主觀意願掠奪他人生命的人。”
換句話說,殺人犯在他眼前死去,他是不會救的*2。
他當然知道這是不符合父親的價值觀的。他是個将生命獻給公正與律法的男人,維護法律與社會的穩定已經刻入他的骨血。
但白馬探不一樣。
或許很小的時候,他會為了警察抓住壞人歡呼雀躍,認為所有罪犯都應該交由律法審判。但長大了的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準則。
他接受了父親追求的正義,也選擇了接觸母親背後的家族。在兩種不同的價值觀沖突下,在他糾結不已痛苦度日的時光中,是福爾摩斯為他指引迷津,讓他撥開迷霧。
他信奉【正義】,但他不會信奉【律法】。
唯有最樸素的正義能帶着他走出屬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