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開門的并不是弗蘭肯斯坦,而是眉毛豎起看起來不太高興的女孩。
森鷗外眼底微顫,面上卻仍像是挂上了面具般的完美表情。
魏爾倫站在她的身後,雖然并非本意,但高大的影子确實是以一種保護者的姿勢将青鹿菜菜完全地攏住了。
最主要的是……
森鷗外的視線與房間裡的銀發中年男人對視,面具微碎,微笑卻更加虛假:“這不是福澤閣下嗎?”
“森首領。”福澤谕吉颔首回應,銳利的視線卻在森鷗外身後停留幾秒,擰眉微驚。
那裡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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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前來送死可不是首領該做的事。”突然出現在樓下的鸢眸少年懶散,神色厭怠地說。
“是啊。”森鷗外噙着笑容走過來,絲毫不驚訝太宰治從哪裡冒出來的。
森鷗外:“但我們都清楚,菜菜小姐可不是會對前任趕盡殺絕的人。”
他将前任二字的語調念得奇怪,像是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該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與青鹿菜菜的關系。
太宰治嗤笑一聲,眼眸似笑非笑。
“不用這樣看着我,太宰君。”轉瞬之間,森鷗外已經收起了情緒,他重新戴上了名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面具,語義不明:“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對菜菜小姐真正的感情。”
——純粹的利用。
不論是交往期間和對方玩幼稚的同居遊戲也好,亦或是現在一個人跑過來做出一副毫不設防的樣子也好,歸根結底,森鷗外隻是在利用自己對青鹿菜菜的了解。
利用她身邊的弗蘭肯斯坦鏟除剛繼任時前仆後繼的暗殺者,利用她的心軟,擋住了與她分手後有可能會到來的報複。
餘光掃過,森鷗外看見從自己踏進這條街道後就一直跟在身後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賭對了。
太宰治勾起唇角,眼裡滿是嘲弄和冷意:“不愧是森首領,真是卑鄙呢。”
森鷗外笑而不答。
“……說起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森鷗外停下腳步,表情有一瞬間地詭異:“剛剛菜菜小姐問了我一個問題。”
在發現自己被欺騙後的第一次見面,青鹿菜菜并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欺騙自己,或者是一些森鷗外曾經設想過符合她少女心的問題。
在他和魏爾倫談完之後,青鹿菜菜隻是盯着他欲言又止,皺眉,森鷗外險些就要以為她就要問出曾經看過的電視劇那麼酸溜溜的問句了,青鹿菜菜卻輕飄飄地問道:“太宰是自願的嗎?”
森鷗外一刹那啞然。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在自己和對方渡過的時光中,青鹿菜菜雖然偶爾也會表達自己對于太宰治的關懷,但是那種關懷就像是看見了男友家中養的漂亮的小貓,偶爾摸兩把表示一下自己的喜歡一樣淺薄,甚至連貓糧都從來沒給這隻貓喂過。
當然也隻是一瞬間,森鷗外就收起了自己的驚訝,他微微一笑,道:“當然。”
無論是被自己“收養”,還是成為了港|口黑手黨令人聞風喪膽的一員,都是出自于太宰治自己的意願。
太宰治嘴角抽動了一刻,嫌惡地皺眉。
“無聊。”
森鷗外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風衣衣擺因為他的動作搖擺,他道:“菜菜小姐和那位真是一點都不像啊。”
太宰治表情冷漠地聽着森鷗外的抱怨,兩人都心知如果沒有那位的存在,森鷗外不會放棄奪走弗蘭肯斯坦。
——青鹿菜菜的父親,同時也是美國目前最大的軍火大鳄。
是港|口黑手黨現在無法對抗的龐然大物。
但不意味着永遠都是。森鷗外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