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否認這點，就像他不能否認他确實會下意識地排斥路斯辰的男性特征。

他還為此到處在網上尋找和自己情況類似的分享貼。

圖書館也跑了好幾回。搬了幾本和心理有關的書回來。

有一次還被讓他煩惱的罪魁禍首說了句“你終于肯去研究我們地球人是怎麼思考的嗎？”

他的腦回路很正常啊！不正常的是這個從不肯透露真心的人！

而那些因特異能力聽到的心聲又讓他更加心疼。

關凱郁悶地将頭埋進路斯辰的頸窩間。

“路斯辰，我覺得你很可愛。”

不去想性取向，也不去想他對路斯辰的感情裡混雜了多少同情，他隻想做個表率，将心裡話都說出來。

能感覺到身下的人顫抖了一下。

“你發什麼瘋？什麼可……”

“但我就是覺得你可愛，又帥又可愛。”關凱打斷路斯辰的話，繼續将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我想聽到你說你喜歡我，隻是因為我很喜歡聽，但不是出于什麼優越感，純粹是因為我聽到心裡就發癢。

這算是愛了嗎？我都談過戀愛了，怎麼還是不懂？你還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問你什麼算是愛一個人嗎？你沒有回答。你說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倒是小城回了一句，說我是渣男。其實那個問題是陳璐問我的。她說不知道自己對我的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愛，然後你也知道沒過幾天，她就把我甩了吧。

不過我可能真的是渣男吧。多奇怪啊。我和陳璐都不太确定是否喜歡對方，但就是可以很自然地嘗試在一起，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和你就不行呢？是因為我和陳璐是一男一女，但我和你卻是兩個男的嗎？不過我覺……”

“别說了。”路斯辰突然開口了。

關凱有點不爽地皺起眉頭。

這個人啊，自己不說出真心話就算了，怎麼還阻止别人說了？難不成人人都隔着心牆說話，就能好好溝通了嗎？

可是聽到下一句話後，他就徹底打消了硬要說下去的念頭。

“求求你别再說了……”

内容不重要，讓他驚愕的是那聲音。

充滿壓抑，帶着哭腔。

他擡起頭來，正好看到路斯辰用手抹了一下臉。

不知什麼時候，那張帥氣的臉上已挂滿淚水。

路斯辰将他推開。雙手無力，隻是因為關凱不忍心使出勁來，才讓路斯辰輕易地推開了。

路斯辰直起身子，挪動了一下，坐到沙發的另一邊，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撐着臉，側過頭去。

“答案很簡單。因為我太喜歡你了，行了吧。那天……”路斯辰吸了口氣，似乎是強忍住不哭出來。

“那天，聽到你問什麼是愛。我也以為你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愛陳璐。我好難受，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輕易就可以跟一個自己都不知道喜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原來是陳璐問你的啊。那我就……”

似乎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流下來了。

路斯辰幹脆把雙臂放在扶手上，将頭埋進雙臂之間。

“那我就……更難受了。我那麼喜歡你也不能得到什麼。我要想着你終究不喜歡男的。等你膩了，同情耗盡了，就會離開我。而别人卻可以輕輕松松得到，理所當然地得到。

為什麼這種事……總是發生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