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非要這樣?
你為什麼非要真的這樣傷害我?
他咬着牙,在心中恨恨道。
不過他深知自己的埋怨毫無理由。
那個人現在隻當他是大學時最好的朋友吧。将那段荒唐的過去抽掉後,他們确實就是會互相送婚宴請帖的關系,但那段過去又怎麼能抽掉呢?
後來他曾和大學同學聯系過,其中包括室友小宇。那時候說過“單身最快樂”的小宇還是談戀愛了,但又很快就和對方分手了,然後得出“果然是單身最快樂”的結論。
小宇與對方分得很灑脫,放下得很徹底。其實他發現很多人都這樣,甚至有些人恨不得前任真的死掉。
唯有他這麼耿耿于懷。像他這樣的人可能就是不适合談戀愛。
那個人應該已經放下了,也以為他同樣放下了,所以才會寄請帖給他。
人總是習慣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了解别人,覺得對方的行為在自己看來無法理解時,還會否定對方。
就像他現在這樣。
你不應該給我請帖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傷害?
關凱。
他在心中叫出那個六年來如同禁忌的名字。
簡單的兩個音節就像重重的鐵錘,要将他脆弱的肉體凡胎砸個粉碎。
他将文件袋放在桌上,呆呆地坐在餐桌旁。
這是個錯誤的選擇。他不應該坐在這裡的。
其實他每次坐在這裡,都會想起另外兩張椅子已無人會坐,所以平時吃飯,他都是到客廳的茶幾旁吃的。
他就像有自虐症一樣,非要坐在最讓他傷心的地方,面對最讓他傷心的事實。
視野模糊了。他擦了擦眼淚,吸了口氣後,還是慢慢地将文件袋撕開。
裡面果然是一張卡片。殘忍的現實一步步地敲擊着他僞裝起來的冷靜。
隻不過,卡片并非喜慶的大紅色,而是淡藍色的。
新娘更喜歡這種夢幻的風格嗎?
他企圖用好奇心去覆蓋内心的沉痛,手指慢慢打開卡片,然後,他發出了“咦”的一聲。
這回他的腦子是真的完完全全被疑惑占據了。
那不是請帖,真的就是張卡片。一面印着恬靜淡然的萱草花,一面用熟悉的筆迹寫着兩段字。
4年是48個月,48-3=45。45×2=70。70÷12=5.8。大學時,你喜歡我喜歡了45個月。感情是要雙方維系的,但既然你不肯走,我就把你那段路也走了。現在六年過去了,我用時間證明了我的心意。那我通過考驗了嗎?
我可以去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