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凱的話對路斯辰來說,無疑是威力巨大的精神攻擊。
倘若真的有哪個甲方對他這麼說,那他就算不要這份工作,也要拒絕這種潛規則。
可偏偏這人是他喜歡的人、直到現在還喜歡的人,要說潛規則也應該是他去潛規則關凱,但他肯定不會這樣做。
他想要的太多,隻得到肉/體并不能滿足他。甚至他還因此一直拒絕進一步的□□接觸。
當年關凱也知道這點,所以每次都隻是問他可不可以“嘗試”做那種事,從未用過命令語氣。
更何況關凱本就排斥他的男性特征,他察覺後也開始有意識地避開下/體的接觸。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可悲,不明白關凱為什麼還要親他抱他,偏偏自己又無法抗拒。
從那張卡片,到今天意料不到的重逢,再到猝不及防的擁抱與親吻,最後是這炸裂性發言。路斯辰很佩服自己竟然沒有暈過去。
他伸手想推開關凱,但關凱反而摟得更緊。小臂的青筋因用力而在皮膚下隐隐浮起。
大學時關凱的力氣就比他大,現在兩人力氣的差距似乎更懸殊了。
走出校園後,整天坐在辦公室裡的社畜會漸漸疏于對身體的管理。
路斯辰雖然沒有像身邊同事那樣橫向發展,但也不再是能夠打半個小時籃球也不怎麼喘氣的人。
反觀關凱比他好多了。隻能說富人家的孩子确實占據了更多優勢。有錢去國外讀研,回國後又能憑借家裡的資助比别人少奮鬥二十年。
在他還隻能站在後面的後面時,關凱卻已經能站在CEO身邊談笑風生。能自由支配的時間必然更多,不需要整天待在封閉的辦公室裡敲電腦。
關凱本來就是愛待在戶外的人。有一次他還偶然聽到大學同學提起關凱回國後還去學散打了。
雖然意識到自己在力氣上拼不過關凱,但路斯辰也沒放棄。
他閉上眼睛,舉手扶着額頭:“關凱,你放開我。我現在心裡真的很亂。你不能突然寄一張卡片給我,說你在等我,然後就這樣像開着一輛車闖進房子裡橫沖亂撞。給我一點時間去消化好嗎?”
“不給。”
他的要求很合理,沒想到關凱卻幾乎沒有考慮就給出否定的答複。
他皺起眉頭,放下手看向關凱,卻又被親了一下。好不容易擺出的嚴肅表情崩掉了。他惱怒地用力擦了一下嘴唇。
關凱繼續道:“給你時間消化,你又會得出你覺得合理的選擇,但我隻是想問一下你的心。你想跟我做嗎?”
路斯辰咬牙:“不想!”
随即他就叫出聲了,因為關凱摟住他的腰,讓兩人下面的身子貼在一起。
他一直都知道關凱排斥,隻是稍微碰到,都會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就好像不願承認他的性别一樣。
倘若清楚地意識到他是個男性,是不是就會清醒過來,徹底抛棄他呢?
六年前,路斯辰始終有這份擔憂。
如今也是。
盡管他已經不再奢求和關凱在一起的可能性了,但還是害怕會被喜歡的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