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忙忙去找電燈開關,更衣室重新被盈滿亮光,顧繁周朝閑歲遞出蛋糕刀:“第一刀,壽星來切。”
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屬于另一個次元,閑歲故作沒事人,接過刀切下來一塊,遞到顧繁周面前:“你會吃嗎?”
“會。”
閑歲将第二塊分給自己,餘光瞥見顧繁周吃得很慢,半天才動了幾口。
窗外的暴風雪停了,閑歲吃完手裡的蛋糕後站起身。“我該回去了。”
“明天,風雪也很大。”顧繁周擡頭看閑歲的眼睛,後者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總會有停的時候,”閑歲将剩下的蛋糕打包好,“我會分給其他人吃的。”
“生日快樂。”顧繁周再次出聲。
閑歲還是沒有等顧繁周吃完那塊蛋糕,推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
……
顧繁周次日沒有來劇組。
工作人員透露顧影帝又請假,閑歲中場休息的時候摸出手機看定位,紅點在一處高檔小區内,他猜測是顧繁周目前居住的地方。
連着兩天拍攝到淩晨,閑歲難得在生日這天傍晚收工。
他收拾好東西離開拍攝現場,将定位設在顧繁周的居所,打了輛車過去。
到了樓下,閑歲才發現自己既不清楚對方的房号,也不知道電梯密碼,正打算轉頭離開的時候,他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他:“閑歲?”
“……”閑歲回過頭對上顧繁周的視線,發現對方臉色尤為蒼白,手上還提着塑料袋,印着某某醫院的字樣。
“你生病了?”閑歲連忙湊近對方,顧繁周表示不太礙事:“上來坐嗎?”
閑歲跟着顧繁周進電梯,公寓内部的裝修風格冷冰冰的,連東西都顯得很少。
顧繁周要給閑歲倒茶,結果被後者攔了下來:“你去吃藥吧,我會自己招呼自己的。”
“嗯。”顧繁周很順從地到廚房裡倒了一杯水,将藥丸放入口中。
閑歲觀察了包裝好一會兒,發現都是胃藥,包裝袋上醫生用潦草的字迹簡單寫着症狀,胃寒,注意保暖,少吃寒涼食物。
是昨晚被凍壞了嗎?閑歲從昨晚就注意到,顧繁周的神色很憔悴。
他忽然發現顧繁周的臉色比方才更難看,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臂,硬是要把人扶進房間裡。他特意問顧繁周是哪一扇門,後者擡手指了指。
“胃是不是很疼?”閑歲推開房間門,問。
“沒什麼,”顧繁周還非要逞強裝作沒事人,“吃了藥就會好。”
閑歲第一次進顧繁周的房間,他把人放到床上,裹緊被子,才有閑暇觀察屋裡的一切陳設。
床頭擺放着閑歲以前拍攝過的雜志,還有打印出來的宣傳照片,甚至有之前拍攝綜藝時,他在街頭塞給顧繁周的簽名照片。
枕頭邊放着他送給顧繁周作為道歉禮物的毛線小狗,落地衣架上挂着一件染血外套,是自己被黑粉襲擊時,顧繁周用來替他臨時包紮的衣物。
他沒想到,顧繁周連這麼一件衣物都會保存到現在。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為他是特别的?
他的思緒被拉回吹滅蠟燭之後,顧繁周輕得融進黑夜裡的聲音。
“我很愛你。”
耳朵裡的聲音與記憶裡重合。
“閑歲,”顧繁周在床上用一隻手勉強撐起身體,“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什,什麼?”
“我一直想你,”生病的顧繁周脆弱得像是輕而易舉就能碰碎,聲音像羽毛一樣柔和,“我已經無法接受沒有你的時間了。”
他輕輕圈住閑歲的手腕。
“留下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