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本就是我買給你的花,現在物歸原主,”顧繁周看着閑歲貼在花盆上的白皙手背,“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聯系我。”
……
閑歲将玫瑰花接回家,放在自己房間的窗台上曬月光。還沒等他百度,顧繁周就給他發了不少關于養玫瑰花的注意事項。
他難得坐下來,認真得仿佛在看劇本。然而實際操作起來,還是不免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譬如在他前往片場之前,發現玫瑰花的幾片葉子沒來由地枯黃了。
閑歲給玫瑰花拍了照片,不得不點開顧繁周的會話窗口發過去。
“稍等。”顧繁周發了語音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文。
直到門鈴被摁響,閑歲拉開公寓門,才發現顧繁周停在門外。“能進來嗎?”
閑歲讓開位置讓顧繁周進屋,随後領着他到玫瑰花面前。對方拿起旁邊擺放着的園藝剪刀,将枯枝剪下來。“不要澆太多水,慢慢會好起來。”
“我自己會剪的,不用麻煩你特地過來。”
“我自願被麻煩。”顧繁周對上閑歲的視線,後者沒忍住側開,假裝聽不懂顧繁周的語言。
顧繁周也沒有在等他的回應:“我的車在樓下,送你去片場。”
《二分界》的拍攝已經過半,恰逢有新演員進組,負責飾演接近陶忱的女朋友。
閑歲先與她打過招呼,顧繁周比他晚下車,見到女演員的時候态度很和緩,親切得仿佛兩人之前就已經相識。
果然不出閑歲的意料,女演員對着顧繁周開口就是:“好久不見。”
“我對你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的離婚新聞。”
“對,我現在還是單身,”女演員指了指邊上的空位,“到那邊坐?”
顧繁周向閑歲擡手示意,随後與女演員在片場角落談天說地。
閑歲遠遠望着女演員壓不下的嘴角,嘴唇不停地動作着,似乎與顧繁周有聊不完的話題。
顧繁周看上去也積極回應,唇角時不時浮現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閑歲立馬别過視線,低頭專注自己手裡的劇本,卻總是忍不住回想起方才的畫面。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關系有多熟稔?
“閑歲,”顧繁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面前,“就位了。”
“知道了。”閑歲語氣裡帶着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淡漠,因此顧繁周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好一陣,才到攝像機前準備。
這場戲陶忱在外面認識了一位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女性,并且兩人迅速墜入愛河。陶陌原本為陶忱感到高興,卻在某個巧合之下,發現這位女性心懷不軌。
“我過段時間帶她回來見你。”陶忱一如既往坐在輪椅上,擡起右手摸了摸陶陌毛茸茸的腦袋。
“她長得怎麼樣,”陶陌腦袋往陶忱懷裡蹭了蹭,“好看嗎?”
“當然好看,我真的從來沒想到,還會有人不介意我現在這副樣子。”
“那她一定非常非常好,哥,你會幸福的。”陶陌伸手抱住陶忱的脖頸。
後來他在自家小屋後院,見到那位女性推着陶忱的輪椅,在小道上靜靜地吹風。
陶忱盡力側過臉與身後的女□□談,兩個人有說有笑,場面令陶陌動容。
閑歲自認為擺出了能融入場景的笑容,然而導演卻很快叫停,剛才的一段要重拍。
“其實這段也不是不好,”導演特地與閑歲說戲,“不過陶陌是弟弟,看到有人照顧哥哥肯定是真心替對方開心,但你剛才不像是很真心。”
似乎在找合适的形容詞,導演頓了片刻才繼續開口:“剛才的陶陌,像吃醋多一點。”
陶陌當然不可能吃陶忱的醋,閑歲餘光落在正在與女演員交流的顧繁周身上,手上的劇本被他越抓越緊,幾乎變成一團廢紙。
“抱歉,導演,我想調整好狀态再過來繼續拍攝。”得到導演同意,閑歲快步離開拍攝現場,在休息室裡企圖将方才的畫面扔開。
毫無預兆地,顧繁周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導演說你不在狀态。”
“我會自己調節好的,”閑歲脊背對着顧繁周,沒有半點要回頭的意思,“你不要管我了。”
顧繁周顯然不打算因為閑歲的三言兩語離開。
“閑歲,剛才,你在想什麼?”